梁星灼活到現在,第一次為錢發愁。
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去學校,爬樓梯的時候也在走神。
教室在三樓,都走到五樓了梁星灼才意識到走過了,又下樓往回走。
在三樓的樓梯口正正碰上柳應白。
柳應白見他從樓上下來,奇怪地問:「一大早你去樓上做什麼?」
梁星灼含糊道:「走過了。」
柳應白湊近打量他,過了幾秒,慢悠悠地問:「你怎麼一腦子門子官司的樣子,有事兒?」
自從上次閒聊,柳應白隱約發覺他對同性戀有些微妙的變化,梁星灼就已經有點怕了他的敏銳。
柳應白這人虛虛實實不易看透,但反過來,他看別人倒像明鏡似的。
平時無所謂,眼下他真有不好言說的秘密,面對柳應白很難不心虛。
梁星灼推開他,維持淡定,避重就輕:「我能有什麼事兒,沒睡好而已。」
「哦?」柳應白半信半疑。
梁星灼已經開始汗流浹背了。
幸好柳應白沒繼續問,只打趣了他一句:「勞逸結合也很重要啊卷王。」
梁星灼悄悄鬆口氣,嘴上「嗯」了一聲,說知道了。
宋嘉航今天來得遲,早自習快結束了才出現。
他在教室門口被何道安抓個正著,挨訓挨了好一會兒,一直到第一節課響鈴才被放進教室。
平時挨了訓,宋嘉航怎麼都要哭喪著臉抱怨兩句,今天倒是安靜,悶聲坐下一個字也沒往外蹦,眉心皺成山路十八彎,臉色鐵青,很是凝重。
上次在宋嘉航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還是去年他們班上公開課,他一大早喝了冰牛奶腸胃不舒服,硬生生憋了一節課。
梁星灼碰了碰他胳膊,好心提醒:「這節不是公開課,你不用憋著,趕緊去吧。」
宋嘉航回過神,竟然沒聽懂他說的,擰眉問:「去哪?」
「廁所啊,你這表情難道不是又竄了嗎?」梁星灼無語嘆氣,「現在又不是夏天,大早上你就別喝冰的了,腸胃受不了的。」
「……」
聽到這裡,宋嘉航這才接上他的頻道。
他看了梁星灼一眼又把頭轉了回去,低頭在桌肚裡找課本,話特少:「我沒有。」
「那你怎麼一副竄了還硬憋的表情?」梁星灼關心他,「老何罵你什麼了?給你罵成這樣。」
「……沒罵什麼,就那些車軲轆話。」
宋嘉航說得含糊,明顯在敷衍他。
梁星灼一頭霧水,視線往下,注意到宋嘉航今天穿了一雙從沒穿過的鞋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會換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