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流程對周歸與來說並不陌生, 小時候梁星灼生病,身體虛弱沒辦法自理,他就是這麼照顧梁星灼的。
可小時候是生病, 今晚算什麼?
周歸與回答不上來, 梁星灼尚且可以用喝醉來解釋, 可是他呢?
他清醒地記得每個細節。
怎麼開始,怎麼結束, 經歷了幾次, 誰引誘誰迎合,誰得寸進尺, 誰意猶未盡, 一切一切全都在他腦子裡,自欺欺人不了一點。
——畢竟, 他如果對梁星灼沒有絲毫情動,只是想幫他解除痛苦,他應該送梁星灼去醫院, 而不是在衛生間半推半就跟他荒唐到後半夜。
他本應該是守住底線的人。
周歸與給梁星灼掖了掖被角,下床去衛生間收拾狼藉。
內褲和襪子需要手洗, 深色衣服和褲子也沒辦法直接丟髒衣簍。
上面沾的那些東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麼, 周歸與全用清水搓洗了一邊,確定看不出任何端倪後才往髒衣簍丟。
衛生間的地板和牆壁,周歸與也打掃了一遍,最後洗澡洗頭,沐浴露洗髮水的香味衝散了空氣中濁重的腥味。
全部收拾完上床躺下,周歸與給手機充電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快早上六點了。
旁邊的梁星灼睡得很沉,正面朝他這邊,身體蜷成一團,小小的。
梁星灼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個睡姿,不知道是不是總缺乏安全感的緣故。
梁星灼上初中之後,他們就很少在一張床上睡覺了。
上次這麼睡在一起還是幾年去冰島旅遊。
梁星灼不想讓他多花錢在住宿上,訂房間堅持只訂一個。
有時候能碰到標間,碰不到只能訂大床房,梁星灼就挨著他睡。
每次碰到只有大床房的情況,梁星灼都很開心,膩膩乎乎抱著他,說今晚又可以跟哥哥一起睡了。
周歸與縱容地說,每天訂大床房也沒問題。
梁星灼有自己的一套邏輯,說如果那樣就顯得他太黏人了,每天睡覺都要跟哥哥在一起了,他需要一個台階,像這樣正好,可不是我非要跟哥哥一起睡的,是因為只剩下大床房了,這是天意。
周歸與聽得一臉無奈。
當時那麼微不足道的事情,梁星灼都需要一個台階。
上次被他撞見在房間拆同學送的成人用品,梁星灼更是尷尬得要命,恨不得當場挖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