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灼夾了幾根青菜,就著米飯,低頭往嘴裡送了一口。
沉默片刻,周歸與反問梁星灼:「只是因為鞭炮聲嗎?」
梁星灼握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過了幾秒,梁星灼往碗裡夾了塊蘿蔔,乾笑道:「對啊,不然還能因為什麼,過年就是這一點不好,不過沒人放鞭炮又感覺差點意思了哈哈哈哈哈,挺矛盾的是吧。」
周歸與聽出梁星灼有意說一些有的沒的打岔,但他並沒有滿足梁星灼轉移話題的訴求,而是再次把話題拉回去。
「不是因為做噩夢嗎?」
梁星灼笑意凝固。
否認的話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
梁星灼埋頭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蘿蔔,含糊道:「過兩天就好了,沒什麼。」
周歸與沒說話,而是拿過一旁的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再把手機遞給梁星灼:「你先看看這個。」
梁星灼不明所以接過來,屏幕上是周歸與跟別人的微信聊天界面。
周歸與一大早發了條消息給這人,拜託人有空幫自己看一個釀酒方子。
這人上午九點多回復周歸與。
[嚯,這是壯陽酒的方子啊]
[有幾味用料劑量不合理,別照著這個弄,喝了勁兒大得搞不好要上醫院,尤其是酒量不行的]
後面那兩條就比較揶揄了。
[歸與,你不是吧,對象都沒談一個都需要大補了啊]
[回頭我給你開個好方子/doge]
「除夕那晚舅公不是給你喝了他的自釀酒嗎?我把方子要來問了我一個在中醫院上班的同學。」周歸與簡單說明完前情,繼續,「結果你也看到了。」
梁星灼意識到周歸與是想跟他說開那晚的事情,他把手機還回去,低著頭,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周歸與拿回手機,息了屏,停頓片刻,明說:「所以你不用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也不必羞恥,那只是……藥物作祟的結果。」
梁星灼瞳孔微張。
周歸與明明向他遞來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台階,他只要順著台階走下去就好了,走下去他就沒有心理負擔了,走下去就輕鬆了。
可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梁星灼心裡堵得慌。
他失神地重複某幾個字眼:「……只是藥物作祟……嗎……」
這個說法對周歸與來說有撇清自己之嫌,但他也只能這麼說。
誰叫他的私心不是能放在檯面上的東西,稍稍失控就把梁星灼嚇到接連做噩夢。
周歸與再次:「是的,那晚如果我不幫你紓解,只能送你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