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岩之後如他所想,在天亮前又來了一次。
翌日,平竹機場。
林麗珠和任青山來送機,蕭喆早上趕到店門口送的,吉祥居今天接了宴會,他走不開。
姜佟也在,這會自覺的站在離林麗珠稍遠的位置。
「那邊的天氣查了沒有,也不知道落地是白天還是晚上,別讓自己著涼了。」
「知道了媽,」沈斯岩說完看向任青山,「微信吧,有事跟我說,別老自己憋著。」
任青山還戴著黑框眼鏡,聞言笑起來:「來回方便,有假期就回來啦,別跟電視裡演的那樣出國就消失。」
「這話你自己也得記著,省得有些人要去溫冬貼尋人啟事。」
「你真是,口無遮攔。」任青山握著拳頭在他胳膊上碰了一下,而後攬住林麗珠身子,「阿姨,我們去買點喝的,他登機還有一會兒呢。」
林麗珠也不是傻的,姜佟跟了一路,一路上一言不發,這裡頭有畏懼她的成分,自然也有別的,她不難想起那天姜佟去家裡送請帖的樣子,也有幾次她和單位同事去步行街,路過那家店,看見一個忙裡忙外的人,她摸不准當時的感受,最後就都歸類於兒女債。
算了,也就今天了,想送就送吧。
「也好,」林麗珠說,「我也喝杯那個時髦的中藥飲料吧。」
任青山笑道:「行呀。」
沈斯岩走到姜佟跟前,從去年回來面前這個人就沒這麼安靜過,他看著,喉結滑動:「什麼感覺?」
「我會去找你,你別聽青山哥的來回折騰。」
「我問你什麼感覺?」
姜佟快速的吸了口氣:「別這麼問我。」
「回答啊。」
姜佟抹了把臉,握住他手腕便往洗手間去,隔間門上鎖,姜佟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倔勁兒上來,就這麼望著他:「你滿意了?」
「不滿意,」沈斯岩擦掉他的眼淚去親他,不夠,又親的深了些,「我沒騙過你,想跟你有個家,想讓你過好點的日子,我們沒有互相拖累,以後也不要有這種想法,可以嗎?」
姜佟抽泣太深,額頭抵在他下巴上:「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我總說你除了我接受不了別人,我難道不是嗎?沈斯岩,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現在知道了,」沈斯岩說,「別哭了,寶寶。」
好像親吻和擁抱也解決不了問題,因為只有真正遠走過的姜佟才清楚,相隔千里萬里的兩個人,機票、時間或是衝動,都會在某些因素中變得昂貴,錯位和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