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未必就有這麼認真, 只是要開始因為謝凡白而孤立她而已, 夏思山看破不說破, 其實昨天老師找了她一趟, 跟她商量, 她是新來的, 不知道內情選錯了沒關係, 要是夏思山不願意, 就將夏思山調到其他地方去。
他掏心掏肺,一心為了學生著想,老師志得意滿, 估計是在陶醉自己是個好老師, 夏思山卻看著他,不咸不淡地問:「什麼內情?」
老師似乎司空見慣,只輕輕嘆了一口氣,就輕車熟路地說:「高三了,最重要的就是學習,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應該摻和, 偏生謝凡白身上全是那些事情, 」他頓了頓, 又語重心長地道:「老師也是為你好。」
夏思山是被夏煙一個人帶大的,夏煙在很早的時候就告訴過她,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為你好或者為你不好,倘若遍地都是金玉良言,人不可能還有困難。
是好是壞,都需要自己去分辨,如果一個人一味地說是為了你好,那其實是在綁架你的自由。
夏思山一臉凝重,老師以為她是在認真考慮,正想拍拍夏思山的肩膀,卻被夏思山躲了過去,夏思山冷笑道:「老師,我挺好的,不需要你為了我好,天底下,就連我媽媽,也不會為了我好,她只為她自己好。」等到老師回神的時候,夏思山已經走遠了。
夏思山原來認為,在這本書里所謂的孤立,也只有那些不明真相的同學而已,她沒有想到,老師明明知道,卻還是在袖手旁觀。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謝凡白與那些事情攪合在一起,但所有人都在忙著厭惡她,唯一向她伸出手的於宣潤還心懷叵測。
夏思山握緊拳頭,她努力安撫自己的情緒,沒事的,她來了,她是為謝凡白而來的,她會救她,她會愛她,儘管這樣,夏思山心裡的憤怒也只是暫時被壓抑住了而已。
直到她看見謝凡白一片狼藉的桌子,怒氣再次飆升,夏思山記得很清楚,她昨天和謝凡白一起離開的時候,謝凡白將自己的桌子收拾得很整潔,那就只能是有人幹的。
夏思山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木製的桌子搖搖欲墜,差點被她這一拳砸到散架,鬧出來的動靜讓教室里的人都驚心動魄,不由得回頭看了她一眼,夏思山冷峻的目光一一從眾人臉上掃過,一句話也沒說,卻足夠讓那些心裡有鬼的人瑟瑟發抖。
將桌子搬開後,夏思山又去找了一套全新的桌椅回來,把謝凡白的書一一清理乾淨才放進新桌子的桌洞裡。
等到收拾好,夏思山仔細看了看謝凡白的那套舊桌椅,發現有點不太對勁,她將最上面鋪的那層舊卷子揭開,底下一片斑駁,夏思山伸出手摸了摸,應該是膠水。
誰在謝凡白的桌子上潑了大面積的膠水,謝凡白膽子小,當時的她該有多難堪啊,夏思山沒忍住,又捶了一拳才坐下。
夏思山把那朵她做好的銀杏玫瑰花和一個餐盒從書包里拿出來,一併放在謝凡白的新桌子上,萬事俱備,只等謝凡白來了。
夏思山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順著謝凡白的書本一寸一寸地丈量尺寸,等她丈量完第三遍的時候,夏思山想,也許,謝凡白要來了。
她抬頭去看,目光恰好對上剛進來教室的謝凡白,這一次,謝凡白沒有躲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