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判他流放,就像當初的吳所為一樣,罪不至死,因為皇帝想要將這些人再撈回來,但死了也就是死了,時勢造英雄,有些人,到底是沒這個當丞相的命。
好比離丞相一步之遙的吳所為,好比以後能成為丞相的宗鎔。
有人解開蒙住宗鎔眼睛的黑布,宗鎔以為是皇帝改了主意,要送他上刑場,結果他看見的是夏思山,還有陶問芙。
仿佛很久沒有見過陶問芙了,他還是可惜,可惜陶問芙臉上的那道傷疤,不過,好像有那麼一點兒不一樣了,陶問芙更年輕了,就跟宗鎔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陶問芙走到宗鎔面前,手裡握著她剛剛打碎的瓷片,小小的一片,卻很鋒利,足以在宗鎔臉上劃出一道跟她一樣的傷口。
宗鎔察覺到陶問芙的企圖,無關緊要地笑了笑,「陶問芙,你是個女子,自然看重自己的臉,但我不是你,我不在乎。」
拿他的臉去威脅他,實在是可笑至極。
「你是個男子,」陶問芙將瓷片抵上宗鎔的臉,「可是你要藉助你所不恥的女子往上爬,嗯?」陶問芙艷若桃花,卻每一瓣都淬著毒,她的手用力,瓷片就在宗鎔的臉上劃出一道口子,還不夠,還遠遠不夠,要深可見骨才好。
宗鎔握緊拳頭,終於還是忍不住嘶吼了一聲,實在是太疼了。
陶問芙輕笑起來,因為太過用力,她的手也在往下滴血,還沒完呢,宗鎔。
瓷片對上宗鎔的眼睛,陶問芙輕聲問他:「你覺得容貌不重要,那眼睛呢?」
猶如鬼魅低語,陶問芙不止要毀了宗鎔的臉,還要毀了宗鎔的眼睛,她要將宗鎔帶給她的一切都還給他。
宗鎔臉上的面具終於碎了,他一面咆哮,一面費力地往後挪,「陶問芙,你這個瘋子。」
「我是瘋子,你也是。」
陶問芙毀了宗鎔的眼睛,手裡的瓷片掉到地上,再次碎裂,夏思山上前查看陶問芙的傷勢。
陶問芙扣住夏思山的手,「我沒事,我很高興。」
能夠親手報復宗鎔,她自然是開心,不知道宗鎔拿情意來欺騙她的時候,有沒有料到過他會有這樣的下場?
……
春風樓的媽媽迎上去,她認得夏思山,手裡的手絹打著轉兒往夏思山身上撲,「這不是那位貴客嗎?」
媽媽想,夏思山是不是又給她送錢來了,可今天也不是拍賣花魁的日子啊。
夏思山看了媽媽一眼,吩咐人將東西抬進來,是個麻袋,麻袋裡大概是個人,不止是個人,還是個臉上有傷眼睛看不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