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夏思山牽住言如意的手,「與她廝混的女子,我啊。」
夏思山瞥了寧景一眼,慢悠悠道:「總不能你不是,就說沒有人吧,這不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的老師怎麼教你的。」
寧景一時被噎住,好個伶牙俐齒的女子,寧景看著夏思山的側臉,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以占到上風的姿態道:「言如意,你以為這個人就安著什麼好心,她和我一樣,都只是把你當籌碼而已。」
言如意目光一冷,「什麼籌碼?」
寧景不說話,言如意又問道:「什麼籌碼?」
她一句比一句說的快,第三句之後,玄微已經抵上寧景的脖子,劃破那層薄薄的血肉,寧景心裡一驚,夏思山卻是站在一旁,沒打算阻止。
言如意太有分寸,她知道寧景應該什麼時候死,那樣的時候不到,言如意是不會讓寧景死的,正是因為這份分寸與克制,儘管內心壓抑著巨大的痛苦,恨不得將面前的寧景碎屍萬段,言如意也不會下手。
她手裡的劍跟她一樣,所以寧景從來都不明白她,也不相信她。
夏思山悠悠在心裡嘆一口氣,這樣的言如意實在是活的太辛苦,既要考慮黎民百姓,又要考慮言家與寧景,言如意想盡辦法在其中周旋,最後卻是這樣的下場。
誰願意落到這樣的下場。
「言家。」
寧景不過說了兩個字,言如意就明白過來,不止是她,整個言家都被寧景視作籌碼,供他順利奪嫡、順利登基的籌碼。
那當初的情意也全都是作偽,等到了不再需要的時候,她們這些籌碼就會被輕而易舉地捨棄掉。
言如意收回劍,燕七找准機會,一個手刀下去,劈暈了燕七,言如意冒著風雪走出去,在雪地里留下一排腳印,她走的渾渾噩噩,辨識不清方向,天大地大,何處為家。
夏思山從後面拽住她的手,將她拽回人間,夏思山把披風往兩個人身上一搭,「言將軍,你還沒問我。」夏思山的聲音裹著風雪聲,卻依舊清晰。
言如意抬眼,發現夏思山的睫毛上都掛了些雪花,眨眼之間,又都融化了,她問道:「問你什麼?」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面對著夏思山,她的聲音含上了方才沒有的溫情,即使是在這大雪之中。
「寧景說我也將你當成籌碼,」夏思山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湊上前,有熱氣呼在言如意的頸間,「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
夏思山一愣,「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相信你,因為我只聽你一個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