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小姐好好的,她也會好好的,小姐劫後餘生,她也是。
阿九摸了摸鶯鶯的衣服,她還記得她做的那些夢,想要再看看鶯鶯是不是真的濕透了,她有些固執,摸過的地方又要再摸一遍,鶯鶯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手足無措之中,又有些擔心。
「她大概是知道你被扔進荷塘里了,說濕了的黃鶯會飛不起來。」夏思山的語氣並無變化,可是她的聲音壓的太低,透著一股子沉悶,她們都以為阿九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痛苦就能少一點,但其實阿九未必就不掛懷。
她雖然痴呆,可是擔心恐懼都會有,難以想像她躺在棺材裡的時候,會有多害怕,夏思山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來,她不動聲色地穩住。
阿九不明白死亡是什麼,便用濕了的黃鶯鳥代替,不止是夏思山,鶯鶯也不好受,她一看見阿九小口地小口地吃東西,就更難受了,她握緊拳頭,這些都是誰帶來的,她一清二楚。
她望向旁邊的高牆,高牆太高,她什麼也不知道,閻家的人此時在做什麼,是否在燒香拜佛感嘆一件事終於了結了,死一個孤女、一個婢女,不足掛齒。
「書雲,阿九該喝藥了,你帶她去喝藥,至於傷藥,我親自替她上。」
阿九離開之前,還輕輕拍了拍夏思山的手,她都看見了,方才這個人的手抖得很厲害,阿九又低下頭,親在夏思山的手背上。
夏思山讀懂她的意思:這樣就不害怕了。
夏思山不害怕了,她的心裡天翻地覆。
「你們家為何與閻家只一牆相隔?」鶯鶯問道,小姐此時離開,她也好與夏思山說些阿九不必聽見的話。
「我故意的。」夏思山坦坦蕩蕩,無半分欺瞞的意思,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茶杯,「遲早要對付閻家,不如就近,免得跑來跑去。」
鶯鶯心裡一驚,「你為什麼要對付閻家?」
這還不是宿敵仇怨,夏思山只不過想要將她和小姐攪合進去而已。
「你看著阿九如此,你不想對付閻家?」夏思山將手裡的茶杯一放,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不止鶯鶯一怔,86感覺它那並不存在的一根線也被重重一撥弄,它真的覺得此時的宿主有點危險。
「你這樣,只是為了我們家小姐?」
「不然,我還能為了誰呢。」夏思山輕輕一笑。
鶯鶯無端覺得夏思山的笑容有些滲人,夏思山架著她只能往一條道上走,或者說,夏思山只給她準備了這一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