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蔚星搖了搖頭,往日不可追,指尖從那朵木芙蓉上移走,又被人握住,重新放到了那朵木芙蓉上,起風了,夏思山撈起遲蔚星披風上的帽子,為遲蔚星戴上。
木芙蓉的香氣很淡,遲蔚星卻在夏思山的手上聞到了木芙蓉的香氣,她的指尖停在木芙蓉上,碰到了一滴露水,露水涼涼的,沾濕了她的指尖,她喜歡這樣的感覺,「走吧。」
夏思山來牽遲蔚星的手,她手指上的露珠又沾到了夏思山的手上,小小的一點,很快就消失了,但遲蔚星覺得,她的手上留下了什麼痕跡,和夏思山碰過同一滴露珠的痕跡。
她回過頭,去看那朵木芙蓉,那樣嬌嫩的花,分明同她一樣,卻能傲立在風中,怪不得又叫做拒霜花。
繼續往裡走,百花園裡已經有了不少人,有的聚在一起賞花說笑,有的在花間以團扇撲蝶,玩的不亦樂乎,遠處還有人在放風箏,那風箏借著秋風飛得好高。
夏思山指向那掛在天空的風箏,「姐姐,我們也去放風箏。」
阿語皺了皺眉,百花園中的亭子上四面都圍上了帷幔,阿語是想要遲蔚星到裡面去坐著,免得吹多了風,又要受涼,最好不要去放風箏。
可看小姐的樣子,她分明是想的,小姐從前在家裡時,就常放風箏,放的風箏是飛的最高的。
也就放縱一回吧,阿語想著,剛想要囑咐遲蔚星兩句,結果夏思山和遲蔚星的影子都沒了。
阿語在原地跺了跺腳,追了上去,風箏是找公主府的人拿來的,是個燕子形狀,夏思山在前面托著風箏跑,用力一擲,她們的風箏,也跟旁人的一樣,飛起來了。
遲蔚星手裡拿著線圈,收放自如,不一會兒,那風箏就比旁邊的飛得高了,她那蒼白的臉上有了幾分血色,想是興奮所致。
夏思山跑到遲蔚星身邊,和遲蔚星一起放那圈線,風箏放得差不多的時候,冷香悄無聲息地出現:「陸夫人,我們公主請你過去。」
冷香是長公主的貼身婢女,上次來陸府送帖子的也是她,遲蔚星是認識冷香的,她點了點頭,想將風箏交到夏思山手裡,夏思山卻道:「我要和你一塊兒去。」
冷香恰到好處地出聲:「公主說了,夏小姐要是有意,也請一起過去。」
夏思山一起過去這件事倒是不為難了,可這風箏要怎麼辦,這事好辦,冷香隨便抓了個公主府的小廝,讓他收了這風箏。
長公主在百花亭中,亭子入口的帷幔被掀了起來,遲蔚星進去,發現裡面除了長公主之外,還有一個人,是個和藹的白鬍子老人。
長公主看出她的疑問,為她引見道:「這就是張大夫,張大夫,有勞你為蔚星號個脈。」
遲蔚星與張大夫相對而坐,夏思山坐在她的身側,阿語站在她的旁邊,三人大抵都很緊張。
張大夫隔著手帕搭上遲蔚星的手腕,臉上笑意消失了個乾乾淨淨,原本摸著鬍子的手也不動了。
遲蔚星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反正都是老毛病了,她也知道,沒有人可以治好的,那些大夫無一例外告訴遲蔚星的都是好好調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