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旁,大師傅和他兩個徒弟被安排在C位,坐定的大師傅笑呵呵的,加上體型的緣故,看起來像個慈祥的彌勒佛,認真給大家介紹菜品,得到誇張的讚嘆時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閻夏坐在他哥旁邊,附和著讚嘆時不管是手裡還是嘴裡動作都沒停,要不說人家是有名號的大師傅呢,各種食材都處理得相當到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談天說地間,桌子上每個盤子都下去了一小部分,坐在閻夏對面的馮建賢一口菜還沒咽下去,好像剛想起了什麼似的,輕拍桌子『哎呀』一聲,然後就離開座位進了屋。
沒一會兒馮建賢抱了一個紙箱子出來,從裡面掏出來了幾瓶紅酒和兩大瓶可樂。
馮建賢把酒放到桌子上笑道:「佳肴沒有美酒怎麼行。」
夜晚,海邊,大餐,確實適合小酌一杯。
易立肖拿起酒瓶看了看:「啥時候買的?」
瓶子上還貼了帶有村里小超市名字的價格標籤,簡直不要太好認。
馮建賢熟練地打開一瓶:「就出去轉悠那會兒,跟老袁去的。」
袁彥凱遞上從廚房拿來的一次性杯子:「你要不去拿出來,我都搞忘了。」
小超市買的酒跟正規牌子的自然是有差距,但條件有限,眾人也沒那麼講究。
大人喝酒,小孩也跟著實現了可樂自由,肥宅快樂水真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快樂源泉。
閻夏吃著菜噸噸噸喝了兩紙杯,第三杯也即將見底,閻夏拿起紙杯準備喝完再去續一杯,褐色液體划過口腔,熟悉的氣泡甜味卻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酒香中帶著澀,閻夏吞下去才發現他拿錯了他哥的杯子。
燈光下兩種本就相近的顏色差別更加不明顯,況且紙杯子都長一樣,閻夏砸吧嘴,別說,他確實好久沒喝過了。
前世跟朋友在一起也喝,但談不上熱愛,處在小酌怡情的範疇,作為系統擬人後光顧著去嘗嘗他想念了好幾年的美妙味道,酒這種東西不在必選清單上,自然而然就被遺忘了。
閻夏把杯子裡最後一點也倒進嘴裡,杯子放下的瞬間,閻季轉頭看到了,但什麼也沒說又轉了回去,顯然在兩人的認知中,這件事再尋常不過。
閻夏伸手又給他哥拿了一個空杯子,有潔癖的人絕對是無法忍受共用杯子的,家人也不行。
兄弟倆之間的小小插曲,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餐桌上話題不斷,幾個大人邊吃邊聊,從鄉土文化聊到全球危機,人一多就會這樣,什麼話茬子都能接上兩句。
一桌子的菜就在閒聊間消滅殆盡,吃飽喝足又攤在椅子上晾肚皮,而在一排攤著的身影中,閻夏發現自己腦袋越來越暈,跟困意來襲時不一樣,混沌得他已經快分不清自己在哪,在幹什麼,哲學三連問開始盤旋。
而他沒發覺的是,即使腦袋成了漿糊,面上也一點沒顯,小臉兒在燈光下依舊白皙,雙目清明,安安靜靜坐著,就是別人家長口中標準的乖小孩,大人還沒下桌便不吵不鬧,乖乖等待。
沒下桌的大人們侃侃而談中夾雜了一句回歸現實的話。
「這是個大工程啊!」,袁彥凱掃視著桌子上的一堆髒盤子。
本來在家就沒咋洗過碗的中年男人們表示贊同。
「來猜丁殼,輸的兩個人洗怎麼樣?」,有人提議道。
「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