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勞你同我湊合一夜了。」
望舒卻是帶著朱曦來了她幼年時的家。
荒廢多年,這裡早就已經不能住人,可到了二人如此境界,就算是幾夜不睡也沒什麼妨礙。
只要等到明天就好。
朱曦睨瞭望舒一眼,顯然沒把她的話聽進耳朵里。
恐怕只有在被她掌在手中的時候,她才能掀了這幅溫順有禮的皮。朱曦沒想過讓這小崽子因為她改變些什麼,對於她這些話就權當耳旁風一閃而過。
望舒愛說就說,她不聽就是。
小院中的房屋已經破舊的厲害了,門沒鎖,望舒卻只是在外面繞著走了一圈。
「不進去看看?」
朱曦抱著胳膊,看她這副逡巡動作。
望舒一笑:「不了,總歸不是舊時模樣,我原本也不記得多少雙親的事情。」
除了沒什麼必要,她也覺得這房子不像是能進人的樣子。
萬一塌了就不好了。
望舒和朱曦確實不是一類人,她堅韌又隱忍,就算在朱曦最不像話的時候也能硬撐著牙關,將下唇咬的發白,偏偏一張細白的臉又藏不住潮.紅。
要不是朱曦聲聲誘哄常施小計,絲毫不懷疑這沒心的小崽子會將自己咬出血來。
朱曦不同。
她想做就做,不順心了就眉峰一挑,殺多少人全看心裡的氣撒沒撒完。高興的時候會將人抱在懷裡輕哄,耳鬢廝磨。
縱然心裡敢想,望舒也從來不敢給她按一個沒皮沒臉的名頭,這太不朱曦了,偏偏這人又能幹的出來混帳事兒。
望舒頂著朱曦的視線繞過屋前屋後,繞到院中那棵生的歪歪扭扭的老槐樹旁。
現在正是季節,簇簇白花垂著擠的熱鬧,院中自然是帶著香的。
望舒仰頭盯著這樹看了許久,直到腰間攬上纖細有力的小臂。
「怎麼.」
望舒扭頭,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被朱曦帶離了地面。
「累了,上去坐著歇會兒。」
朱曦欲將人放置在最粗壯的樹枝上,一個粗人偏偏眼尖看見上面橫生的尖刺,只能先除了刺再讓人坐上去。
順便自己也擠到她身邊。
藏在樹上,這下香氣更濃了,四面八方的往鼻子裡鑽。
朱曦光明正大看自己最為滿意的珍寶,看她烏黑的發,看她嫩白的臉,看她小巧的鼻尖聳動,看她闔上的雙目。
於是越看越喜歡,尤其是想到這樣的珍寶是屬於自己,朱曦的尾巴尖兒都藏不住滿意。
她的視線總是太過灼熱,望舒知道朱曦在看,可是依舊未曾睜眼。
團團的花簇里藏著兩個挨近的人影兒,就這麼幹干坐著。白衣裳的那個沒說話,黑衣裳的那個也沒其它動靜兒。
柳修文趕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面,他下意識將腳步放的更輕,生怕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