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時候喜歡吃大白兔奶糖。」他緩緩道，「但是不能一大塊給你喂，怕噎著你。所以用刀背切得小小的。」
「小孩兒吃多了糖果不好，爸不讓你吃。我就藏在掌心，趁著他們不注意，悄悄塞到你嘴裡。」霍明放回憶起過去，語氣溫和低沉，顯得悠揚。
「那不是很多手汗？」倪知甜斜他一眼。
霍明放沒有接話，只是認真地看著她。
倪知甜收回視線。
孤兒院的小朋友，沒有這麼多糖可以吃。倪知甜清楚地記得，一次好多志願者哥哥姐姐們來他們院裡舉辦活動，活動結束之後，給他們一人分了一顆奶糖。沒有孩子可以拒絕甜滋滋的糖果，倪知甜也不例外。那時的她捨不得吃，小手緊緊握著糖果，時不時地舔一口。後來，一個大孩子來了，陶桃桃立馬催著她趕緊吃進肚子裡，免得被大孩子搶走。
倪知甜囫圇吞棗一般吃完，竟忘了細細品嘗糖果的滋味。於是她就等，等著志願者哥哥姐姐再來一次，再分她一塊糖。
「是院長奶奶告訴我，不要等。」倪知甜平靜道，「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霍明放有些失神。
她不回頭，淡淡道：「所以，我不愛吃奶糖。」
「水果糖呢？」霍明放又問，「草莓軟糖、藍莓棉花糖、帶堅果的巧克力……」
倪知甜：……
他果然聽不明白。
她打斷霍明放的話：「你有？」
印象中霍家的大哥，是一個嚴謹古板又沉悶的人。
倪知甜攤開掌心：「糖果呢？不要畫餅。」
霍明放起身。
倪知甜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面色如常。
和上輩子一樣，霍家人需要的，是一個規矩到骨子裡的千金，而不是像她一般自由散漫，咄咄逼人。
終於把他趕走了。
倪知甜繼續靠在搖椅上。
搖椅輕輕地晃動，她伸了個懶腰，陽光不算刺眼，可還是閉著眼更愜意。
腳步聲又在耳畔響起。
倪知甜回頭。
「這是水果糖，有西瓜、哈密瓜、芒果、葡萄……」霍明放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個小型的、能夠上機託運尺寸的行李箱，打開一個隔層，給她介紹，「草莓軟糖、藍莓棉花糖，這是帶堅果的巧克力，還有這個，叫酒心巧克力。」
這些都是今天清早霍明放出發來清城之前，去各個超市搜羅來的。
有兒時包裝樸素的糖果，也有如今小女孩喜歡吃的進口「網紅糖果」，他不會挑，想著多買一些，總不會出錯。
當然，霍明放也想到，妹妹或許並不領情。
但就在剛才，聽說妹妹曾在孤兒院眼巴巴地等待時，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揪緊。不管她領不領情，他都想要盡力彌補，她童年的那一大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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