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被他嚇壞了,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言譯狠狠發泄之後,回過頭,望向白禾,她一身乾乾淨淨的小裙子,扎著精緻的蠍尾辮兒,臉蛋白皙紅潤,跟他儼然都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狀態。
少女表情驚恐,見他拿著木杈子走過來,以為他要對她怎樣。
言譯沒有碰她,扔了木杈子,離開了。
經過她身畔時,白禾攥住了他的手,斬釘截鐵地說:「誰說你沒有家,你有!」
「在哪裡?」
「我…我把我爸爸媽媽給你,你到我家裡來!」
言譯眼底一片冰冷,甚至帶著嘲諷。
他知道她說的是孩子氣話。
連親戚都嫌他是累贅,是包袱,有領導來探望,給撫慰金的時候,他們裝出疼愛他的樣子。
人一走,門一關,言譯就被趕到了小黑屋裡。
這個世界,充滿了謊言。
言譯一把推開了小姑娘,甚至用木杈子劃傷了她的臉,就像那一次…他狠狠咬住她一樣,簡直恨不得咬死她。
在這個比自己弱小的女孩身上,他肆意發泄著心裡的魔鬼。
因為她,他無家可歸。
可是做了之後,又追悔莫及…因此更加討厭自己。
白鑫誠和唐昕下樓正好撞見了這一幕,他們連忙將小女孩抱起來,安撫著她,也保護著她。
大伯剛收下三萬塊,轉頭看到言譯居然欺負小女孩,氣不打一處來,抓起藤條衝過來,用力地抽打他——
「你翅膀硬/了你還欺負人!」
「看我不打死你!」
他也真是下狠手,藤條抽在他小胳膊腿上,一抽一條淤痕。
言譯死咬著牙,抱著胳膊肘,保護著自己,不哭也不喊叫,眼神如惡犬般,狠狠瞪著大伯。
這激怒了大伯,抽打更加用力,幾乎見了血。
白禾尖叫著:「不要打他,你不要打他!」
白鑫誠連忙上前阻止:「好好說,別打孩子啊!」
「這渾小子,叛逆得很,不服管教,不打不行啊。」
「那也不能動手啊!」
勸著大伯停下了手,他們很不放心地帶著白禾離開了。
兩年之後,大伯帶著言譯登了門,將孩子甩在了他們家,很理直氣壯地說:「做生意虧了錢,房子都賣了,沒地方住要搬回老家了,我們自己有兩個孩子養,言譯是沒法帶了。他爸救你們女兒才犧牲的,這孩子你們理應負責。」
言譯本以為,他那樣子欺負過白禾,她爸爸媽媽才不會要他。
沒成想,夫妻倆連猶豫都沒有,一口答應了下來。
甚至倆人看起來還鬆了一口氣,自那日拜訪之後,他們一直放心不下言譯,可又沒有立場去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