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要成為言大醫生的嘛。」白禾摸摸他的頭髮,給他順毛。
祁浪微蹙著眉,看著言譯。
在學習方面,他一向是最優秀的,現在忽然有個人冒了出來,不僅分數超過了他,好像連某些無關緊要的課外知識…都超過了他。
祁浪開始有了些許的危機意識。
「你知道阿甘樹學名叫什麼?」他忽然問。
言譯:「我沒太注意。」
「Argania spinosa。」他薄唇捻出一句發音準確又相當有味道的英文,「聽當地人說,這種樹的堅果可以提煉油脂,但是外殼堅硬,很難徒手剝開,所以山羊上樹吃掉果實,排泄的時候就會將難以消化的果仁排出來,當地人將他們清洗乾淨,用石頭砸開,將果仁取出用以提煉油脂。這些知識,地理雜誌會告訴你嗎?」
言譯沉默。
他看出來,祁浪眼神里隱隱有了競爭的意味。
從小到大,無論是比賽還是考試,祁浪永遠是要爭第一的,他絕不甘心落於人後,屈居次位。
言譯嘲諷:「我沒機會像你一樣去那麼多國家旅遊增長見識,你在我面前炫耀這個,有意思嗎。」
這句話十足尖刻,刺了刺祁浪的心,他冷眼看著他:「只有自卑的人,才會把任何正常的討論當成炫耀。言譯,你在我面前自卑嗎?」
言譯說:「自卑你是個有錢的富二代,我是個沒爹媽的孤兒嗎?如果我為這種事自卑,今天我就不會以超過你的分數坐在前往北里的列車裡。」
白禾聽這倆人你來我往地相互捅刀子,咽了口唾沫,試圖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
「那個…突然覺得你們倆好有cp感。」
言譯:。。。。。。
祁浪:。。。。。。
祁浪一個暴栗敲她腦門頂:「什麼都能磕是吧。」
白禾連忙捂著頭,躲到言譯身邊,這次言譯居然也不幫她,反而扯了扯她的臉頰肉:「把你腦子裡的邪門想法清空出去,不然我要生氣了。」
「好好好,好好好好!」
這倆是絕對的大直男,而且是受不了任何男男的「污言穢語」,白禾平時根本不敢說他倆怎樣怎樣,他倆聯合起來對她動手,那是真的要下死手的啊,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
好在,這茬就算過去了。
一個山羊上樹都能讓他倆吵起來,小時候親密無間、相親相愛的好兄弟哪兒去了。
以前白禾養過兩隻小鸚鵡,小時候就很親密相互梳理羽毛,長大了每天互啄打架,毛都啄禿了,根本不能在同一個籠子裡養了。
後來問了鄰居家養鸚鵡的大爺才知道,這倆都是公鸚鵡,十分好鬥,沒辦法和諧共處。
白禾心心念念想讓它倆生蛋蛋孵小鳥的願望,也破碎了。
她繼續翻看著照片,忽然,手機振動了一下,最上方微信彈窗跳出來。
Jenny:「寶貝,什麼時候到北里,我來機場接你?」
白禾的心就像盪在空中的大擺錘,狠狠砸了砸胸腔。
彈窗已經收了上去,她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