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它便知道右護法將這事告知他們,其實就是拿它們當替死鬼。
但只要能自由,即使知道這些它們也都不在意。
可現在它突然有些後悔了,不接它們雖會被永遠困在修羅道內,但卻不必這麼趕著上門來送死,鬼兵在他眼裡猶如螻蟻。
突然它想到了千餘年前仙境入世時,開天闢地,白現世,道門那位劍仙入世,也曾以一人之力屠它鬼兵千萬。
眼前人雖不是那位劍仙,可現在給它的感覺卻有過之而不及,甚至它有些明白為何此行鬼道要除掉歲雲暮,便是因為他歲雲暮已是鬼道的隱患,一日不除後患無窮。
歲雲暮對於它的驚恐半分未理會,只道:「右護法在哪兒?」
右護法授意修羅道,那它一定知道宴痕在哪兒。
「我不知道,右護法的鬼城藏得隱蔽,具體在何處我也說不清楚,但我認得路,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帶你去!」鬼兵軍將知道只要自己說了位置,歲雲暮會毫不猶豫殺了它,可若是他領路至少一時半會兒不會殺它,之後還可尋機會逃走。
而它的那些心思,歲雲暮又哪裡不知,美眸緊盯著被金絲纏繞的人,許久未有動作。
待到片刻後,他點頭應聲,「好。」話落緩緩起身。
鬼兵軍將見狀也知道這是真的不殺它,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也是在下一刻,它只覺雙腿一陣劇痛,雙腿已被齊齊砍斷,鮮血濺灑。
它完全沒想到歲雲暮會直接砍斷它的腿,震驚之後便是蝕骨般的疼痛,慘叫出聲。
歲雲暮甩了甩劍,將上頭的血甩去後,他道:「帶路!」
鬼兵軍將疼得渾身發顫,可還是強撐著思緒不讓自己昏厥過去,因為它知道,歲雲暮能在讓它帶路時都砍掉它的腿,那讓它清醒過來定然還會做出其他什麼發瘋的事。
所以它不敢,好半天后才伸手指著正北方,「往北......」嗓音顫抖,竟是有些說不清。
歲雲暮聽著抬頭看向北面,昏暗的天際與滿地黃沙融為一體,遠遠看去就像是有隻滔天巨獸盤旋在那兒,駭人無比。
他又瞧了瞧才收回視線去看鬼兵軍將,見它因為劇痛而面容猙獰,喉間還被金絲纏繞,兩條腿斷裂掉在沙地中。
餘光瞥向醉惟桑手中的流蘇糖,底下是一張薄薄的紙張,還有糖粉落在上頭。
伸手將紙張給抽出,撕出個小人樣的紙人來。
又為紙人注入靈氣,便見方才還癱軟在他手中的紙人突然有了動作,腦袋輕輕晃了晃然後攀爬著從他的手中起來,跳到了沙地中。
「交給你了。」歲雲暮看著已經跳到沙地中的紙人出聲。
小紙人聽聞並沒有立馬動作,而是動了動自己的腳,見兩隻腳都陷入沙地中,下意識來回踩了踩。
待到片刻後,它才回頭去看,就見地上躺著個被砍了雙腳的鬼人,惡臭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