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目光卻是一直盯著歲雲暮,大張著口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只可惜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也只能聽到一聲聲『唔唔』。
而在下一刻,他卻又突然閉上嘴,警惕地看向四周。
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麼,他快速起身,瘋了般往樹林深處逃去,嘴裡的『唔唔』聲更是不斷。
歲雲暮見狀快步跟了上去,濃密的山木林間掩去了晨光,使得林中仍然是有些昏暗。
而隨著他的入林,方才那啞巴已跑沒了影,速度極快。
看著這,他微微皺眉,隨後側眸看向醉須君,道:「不見了。」話落又去看四周,昏暗的密林間靜的出奇。
也是這時,餘光瞥見前頭草叢中有什麼露在外頭。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後便撥開草叢,一隻剩下三指的斷手出現在眼前,看斷尾處層次不齊,好似是被什麼野獸給咬下來的。
這是誰的手,那個啞巴?
「應該不是他的,那人除了舌頭被割掉了,其他並沒有什麼太厲害的傷。」醉須君知道他的疑惑,看著那隻斷手出現,後頭又道:「看這模樣,應該死了有一兩日。」
一兩日?
歲雲暮低念著回頭看向已經有些距離的墳地,白幡在風中緩緩飄動,隨後才收回目光去看醉須君,道:「會不會是什麼野獸將墳地里的死人給挖出來,吃了一半,這斷手就掉在這兒。」
瞧著模樣,倒也是如此,但具體還未可知。
至於那啞巴,能夠在瞬間跑沒影,應該對此地極其熟悉,興許就是山下的村民。
「問問便知。」醉須君說著起了身。
歲雲暮自然也知道意思,這斷手的主人才死了一兩日,又靠近墳地,最有可能的便是山下的村民,興許這兩日死過什麼人。
但究竟是何,下山問問便知了。
此時天色尚早,送葬村民回去後,這村子裡又陷入了寂靜。
所以他們沒有再去詢問,只去了之前那被活、埋的孩子家中。
不過這才到院外還未入門,就聽到裡邊兒傳來哭聲,同時還有咒罵聲不斷傳來。
「瘋婆子,我差點讓你給害死!」張洪中看著坐在土炕上大哭的人厲喝一聲,同時還捂住自己被咬傷的手臂,那兒有血溢出來,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裳。
而他也因為吃痛面容猙獰起來,看著芸兒娘的目光也都是狠厲,又道:「你若再鬧,我就讓村長把你也送去!」
「張洪中,你不是人,她是你親閨女,你竟然由著他們殺她!」芸兒娘面上布滿淚痕,雙目也都是絕望,下一刻又往張洪中的身上撲。
很顯然,張洪中已經有了警惕,見她撲來直接抬腳就踢了上去。
一腳踢在芸兒娘的胸口,使得她整個兒往一側摔去,頭磕在土炕上,猛然間她只覺眼前一片黑暗,思緒都有些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