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風稍緩了神,她掐著嗓音,細聲答言,「婢子明白……」
而她方往前處走之時,侍衛又道:「伙房在另一邊,你去那裡做什麼?」
江扶風繃著身,有些僵硬地微側了側,將懷裡包著碎片的絹帕示於後處面帶疑色的侍衛看,「婢子去將這些會傷人的東西處理掉,若是丞相大人晚歸之時不慎踩著就不好了。」
好在侍衛未多懷疑,只是揮了揮手,「趕緊去吧。」
江扶風始才快步離開侍衛的視線,而她於此處晃悠之間發覺,這裡非是丞相府,應是京中某處不起眼的宅邸。難怪陸憫思胸有成竹,不怕她被人發現。
不過正是如此,此處守衛反倒沒有丞相府森嚴,有利於江扶風探查陸恆一所在之地。
半晌後,江扶風繞進一青竹小院,高直而茂的竹掩著亭台。竹葉飄拂間,一蒼老的背影獨坐池邊,其後散亂的書稿遍地,依稀可見紙稿上的字跡漸而狂勁,與那靜坐的身影分外不容。
「我說過了,我是不會吃的,請回吧。」陸恆一未轉過身,只是聽著江扶風的腳步,緩緩說道。
「先生,是我。」江扶風喚著陸恆一,一面朝其作揖。
陸恆一回身望著江扶風,待他認出江扶風后眼中怒色突現,聲線驀地沉道:「他竟把你也軟禁在了此處?」
江扶風點點頭,她環顧著暫無來人的四處,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生快同我離開這裡。」
而陸恆一巋然不動,並未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好孩子,你走吧。我老了,你帶著我逃出去並不容易。」
他目光悠長,啞著聲道:「行塵還活著,你也繼承了你娘的風骨,我陸恆一沒有遺憾了。唯獨那逆子……欲把我困於此處至死,才肯罷休。」
江扶風一時不知作何勸解,她望著滿院蔥鬱的竹,聯想起陸恆一隱居之地,「先生喜竹,他便將先生安排至此地居住,興許他仍有孝敬先生之心思呢?」
「你瞧那裡。」陸恆一抬手指著前處轉角。
江扶風循著陸恆一所指方向看去,便見遠處的竹盡被攔腰截斷,地上枯敗的竹身凌亂不堪,與著春色隔絕。
毀人所喜,當真是陸憫思之行。
陸恆一落寞的聲音徐徐而來,「我雖是與他斷絕了關係多年,但如今他成這番模樣,也有我教之過……」
與此同時。
丞相府內,陸憫思瞥了眼座下的柳臣,淡淡道:「行塵,你不惜以狀元之身於皇上處請旨也要來我丞相府,為的什麼難道我不清楚嗎?」
柳臣兀自撥弄著桌邊的擺件,嗓音里聽不出分毫情緒,「這麼多年了,丞相大人依舊喜歡奪人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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