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思索半刻,「這樣啊。但我怎麼瞅著你……一點都不像瀛洲人呢?」
商人撓頭,「我們祖上都是外來駐於瀛洲的,非是土生土長。」
沈故頓時目若利刃,「這麼巧,今日我們抓獲的所有瀛洲商人,都這麼說的。難不成,你們只是假借瀛洲人的名頭?」
與此同時,楚州東。
怒號狂風席捲著江水,陰雲沉沉欲傾。柳臣立於哨崗處,由著風吹鼓著他寬大的袖袍。
他遙遙望著霧氣瀰漫的江面遠處,烏壓壓的營帳遍布,接而他喃喃道:「這些水賊駐紮有序,分明是軍隊的規格。」
一官兵匆匆來至柳臣身側稟報導:「大人,我們前去偵查的兵回來稟報,他們行軍來的方向是從瀛洲往楚州。恐怕……」
恐怕瀛洲早已淪陷。
柳臣心底補出了後半句。可是這近來根本毫無瀛洲受水賊入侵的消息,連著周處也無動靜,更無出逃的流民。
而他還欲吩咐什麼,斥候已疾步趕來,「他們越過線打來了!正向我們的樓船軍進攻!」
「約有多少人?」柳臣從容問道。
斥候遠眺著水賊軍陣,答道:「有三百……不對,六百!」
繼而柳臣領兵於江畔,快速命令著,「三百駐軍留守陸地,所有水軍同我登船作戰!務必守好樓船。」
煙波縹緲中心,細雨紛垂。
樓船之上,柳臣見著水賊行船越發的近,此番得以窺見其貌,他卻發現這所謂的水賊,皆是穿戴兵甲整齊的正規軍隊,非是此前他所見的水賊模樣。
柳臣抬手命令著樓船的水軍,「掩護艄公,弓箭手放箭!」
隨即漫天箭矢攜著密雨射入水賊營中船隻,水賊中盾兵持盾相擋,絲毫不影響他們前進的速度。
而不多時,柳臣便察覺那些行船不過是為中小型,隨著江面浩蕩顛簸起來,並不如他們所在的樓船平穩。
「準備投石,朝敵船兩側。」
柳臣沉靜地瞄著船隻靠近的距離,冷雨撲面中,他已顧不及眉眼處洇濕的雨,高聲喊著,「放——」
「我這特製的船身極為靈活,如何是這投石能擊中的?」水賊中,一高大身影的男子於其船圍聚的中心挺立,他笑看著破空而來的石,處變不驚。
隨後盡如他所言,巍峨樓船里拋來的投石並未砸中水賊分毫,是以他唇角勾著的笑更加恣肆,緩著聲言,「楚州水軍,也不過如此。」
「殿下!太多投石同時入江,我們的船身要不穩了!」一道急喝從水賊船隻中而來,男人猛然回頭往四周看去。
「不可能!」他話是方出,已有不少水賊因船身偏斜,受江面水勢涌動,驚然叫喊著往四處倒去。
「你們給我趕快往前靠近楚州樓船,務必登船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