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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寧聽著她繼續梗脖喊冤,但姚阿杏忽然聽門一響,瞟眼望著季遠凝踏進門。 於是,她奮起反駁:「夫人,現在您站在這裡,您有什麼不滿打我罵我都可以,能讓您出氣我也甘願。可您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能誣陷我呀!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更曉得我渺小卑微本就配不上季爺,我已經儘量龜縮在這別院不敢去季園打擾您半步。 中秋節晚宴是季爺送給我的禮物,我很珍惜斷不敢造次,更不敢在季爺眼皮底下動手腳。您不能無端猜測是我下藥。我愛季爺,就算他讓我去死,我也不會半分異議,您想想我怎麼會害他呢?一定是哪個看不慣我的人對您告狀栽贓陷害我,求夫人您做主為我洗刷冤屈,休要聽那些嚼舌頭的,這罪名我姚阿杏實在擔不起。」 姚阿杏說著,竟然跪了下來向林寧瘋狂磕頭起來,「砰砰砰」幾聲,再抬起頭時,額頭上不僅多了紅印,更有斑斑血跡。 「阿杏,你起來。」還不待林寧開口,季遠凝快步而來,蹲下甚是心疼地攬她入懷,看她額上那些磕破皮的血印,嘴角也有血跡,道,「你不必求她。」 說著攙扶姚阿杏起身坐在椅子上,他用極輕柔的語氣把住椅子扶手,對姚阿杏正色道:「阿杏別說了,我信你。」

「季爺!」這幾個字竟然令姚阿杏感動墮淚,她撲進他的懷裡,一時涕淚交加。 季遠凝轉頭對丫鬟嚷道:「還不趕緊扶你們奶奶去擦藥休息?她都傷了,你們一個個跟木頭一樣!」 說完後兩個小丫鬟趕緊上前攙扶阿杏起身。 桃珠不想讓林寧認出自己,站在遠處沒動。 他見桃珠沒動,喝道:「桃珠你還不過來搭把手。」 菊蕊一直扶著林寧,見林寧漂亮的眼眸里泛起難過悲哀的光,長長的睫毛處掛著晶瑩的淚珠。 菊蕊感受得到她的心苦,想起那天季園東苑外夫人的目眩惆悵、她緊張伏在窗外目視裡屋的旖旎,如今這情深幾許的場景活生生在她面前重現,莫說夫人,若是自己設身處地絕對受不了。 林寧起先看阿杏演戲,不由嗤之以鼻。見季遠凝說我信你,那股深遠的悲哀翻湧上來。她想起季遠凝吵架說的話,說他是自己的天,必須絕對服從。服從她就必須忍著他把自己變成別院的笑話,干看著這塊「天」熨帖在別的女人身邊殷勤體貼?她抱緊了單薄的自己,陷在深深的悲痛里,感受不到身旁菊蕊的關切。 她更心痛,姚阿杏居心叵測能對季遠凝下藥,那麼她的為人有多少可信度。怎麼季遠凝成為季先生,連一點點明察秋毫的理性都沒了?忙前忙後查案為了誰,她越想越憤慨。 她眼前似乎浮起林村桃花樹下他的吻,還有 點點滴滴的纏綿,瞬間覺得他的誓言簡直一文不值,為自己的輕信後悔。兩顆蓄力已久的淚滴從臉上滑落,咸又澀還苦,如同她的心。 桃珠只聽見季遠凝單點她的名字,怯怯過來攙扶住阿杏。 林寧胸中氣不打一處來,正好發在桃珠身上,她沉聲叫住她:「桃珠你怎麼在這裡,你給我留下,我有話問。」 「桃珠,別忘了,你的主子是誰,在哪裡。」季遠凝沉著聲音提醒桃珠。這便是給桃珠解圍。 桃珠對著林寧行個禮攙著姚阿杏走開了,背著林寧吐吐舌頭。 「季遠凝,桃珠她怎麼在這裡?」林寧指著桃珠消失的方向大聲質問。本來桃珠就是她身邊逃跑的丫鬟,還有事情著落在她身上。

「我知道你要問她什麼。她到別院是我一手安排。」季遠凝道,「我得感謝她讓我看清你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否則我至今還蒙在鼓裡,這是她應得的回報。」

第六章 寂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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