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閔舵主無奈道。 莫五爺再被問了一遍是否心甘,他心頭似乎卸去顧慮,口呼願意,自行臥在鋪著紅毯的凳子上接受香杖的擊打。
韓四爺處事既公道又有分寸,莫五爺年事漸高,執法師下手留了情。 等到杖責結束,執法師還有一套說辭:「我們有祖傳的十大幫規,只要違反了就不能饒恕,今天在這香堂之上也算是給所有人都提出了警告,若是再犯,小心上鐵錨之刑。」
「弟子莫五遵命。」莫五爺被邢濤和手下人一左一右攙扶,同樣向舵主和幾位大爺叩頭謝罪,閔培元心裡煩恨,隨便招招手,讓他下堂休息。
只杖責二十已經是莫五爺意外之喜。執法師把香杖等物歸原處,主香人送走祖師爺的牌位,執法香堂才就此結束。
幾位大爺先送閔舵主離開,自己準備回自己的堂口去。季遠凝正要離開,韓四爺的手下前來行禮道:「韓四爺新得一幅畫,說是李可染的,還請季先生停步辨覽。」 韓四爺雖是不留情面的銅豌豆,素來最喜愛收藏觀賞字畫,幫里的一應人等,就字畫可以和季遠凝談得來,常常就賞字觀畫一事和季遠凝相談。 季遠凝被人引到偏堂,字畫沒見,沒想到正是莫五爺所在。
莫五爺不顧身上棒傷,起身一拜:「小季,不,季先生,我想這次一定是你暗中襄助,我莫五能脫身,是你的功勞所致,請受我莫五一拜。」
第十章 猜忌(4)
邢濤亦跟著一拜:「沒有當初莫五爺從新入門的弟子中挑選我出來,如今就沒有我邢濤。季先生你救了五爺,等同於救了我邢濤。我邢濤敬你!」
季遠凝連忙把邢濤拉起來,對著五爺拱手:「季遠凝蒙五爺提拔才有今天,知遇之恩我沒齒不忘,您今天有事,敢不盡力!」
莫五爺望著季遠凝,很有些動容,有些感激,還有些別的表情,季遠凝覺得那是一種不自在。
莫五爺道:「謝謝你。」
之後他想了想還是壓不住好奇低聲問道:「證據是究竟怎麼回事?」
於是便由邢濤慢慢講述一遍,以後他想再次拜謝,然而身上疼痛加上被季遠凝拉住了才沒能如此。
季遠凝離開後,邢濤看莫五爺的神情透著一些複雜,見到邢濤望著自己,莫五爺不禁「哎喲」呻吟幾聲,到底是年紀漸高,比不得年輕人。
邢濤令人打涼水給他冷敷,剛剛想把毛巾搓了貼在莫五爺脊背上,莫五爺抖動一下,悄聲道:「我這一傷,金兵部恐怕人心浮動,恐怕閔舵主會把金兵部歸於季遠凝管理,若果真的是他,你們一定要服 從他的管理,不要有異議。」
「是,五爺您說得是,我懂了。」邢濤道。他想莫五爺定然決定小季這個人穩妥靠得住,又心懷感恩,自己是個粗人,細枝末節覺得交給季遠凝管理極好。他把毛巾往莫五爺脊背上敷,一邊等著幫里的醫生來診治。
莫五爺猜的一點不錯,果然下午舵主有令,莫五爺有傷休養,讓季遠凝管理金兵部任為掌事,邢濤自然歡天喜地,他可以光明正大和季遠凝來往,不再偷偷摸摸,亦不怕別人閒言碎語傳到莫五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