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點點頭,她似乎沒在意,依舊把手遞過來。 季遠凝只是握住她的手,心中熟悉的感受油然而生,熟悉又陌生。熟悉是他似曾相識這種溫暖的感覺,陌生是此刻在綺夢樓,眾目睽睽之下,有些怪怪的。 季遠凝內心有股強烈的衝動,他想立即就把金玉的面罩摘下來一探究竟。他的手探向她的臉部,立時暴露他的意圖,得到了余媽媽的警告,她說,季董,你事先答應了規則的,請遵守規則,尊重我們綺夢樓的姑娘。 季遠凝只能縮回手。音樂響起來,他笨拙地帶著步子,他跳舞是不在行,更沒有心思放在舞步上。他不僅被金玉帶著步子,還險些踩了她的腳,兩個人停下了好幾回。在一個旋轉里,金玉拉他自己也晃了一晃,季遠凝把她攬在懷裡不停道:「阿寧,對不起,對不起。我早就想對你說了,在我們婚禮的那個晚上。哪怕更早,在季園裡我就想說了,可我害怕,我傷你太深,害怕你更害怕面對我自己。失去你以後,我才明白我犯了最大的錯誤,就是推開你。」 音樂響著,管他呢。陶正禮雙手拳起,滿心滿懷充溢著嫉妒。 金玉安安靜靜待在他的懷中。能毫無顧忌呆在這個懷抱里真是久遠的夢一場,還記得她窩在他懷裡,指著牡丹亭里的一句話,笑著吟出「但是相思莫相負」時,換得他垂下頭含住她的唇瓣,繼而一個深吻。彼時她全身心都擺在面前這個男人身上,換來的是什麼?因為姚阿杏的冷戰?他的不搭不理?再就是不管不顧地軟禁?最後是一聲對不起的推下水? 她聽著他自責地說對不起,面紗下的唇微微勾了一下。對不起,是最經不起推敲的字眼。 幸好她現在是金玉這個啞女,不需要代替林寧表達任何意見。她微微推開他,可季遠凝一點不想放開她,這就是林寧的體溫。 「音樂停了。」余媽媽提醒道,「請季董放開金玉姑娘吧。」 季遠凝留戀不已,金玉禮貌地對他行了個禮。依舊回到余媽媽身邊,對她點點頭。 公布結果的時候到了,她把眼神輕輕放在季遠凝身上,手卻指向另一位:陶正禮。 余媽媽宣布:陶少爺留下吧,季董抱歉了。 陶正禮就要走過去,握住金玉的芊芊玉手。就在此刻,季遠凝先一步,他跨步過去,打算拉扯陶正禮:「阿寧,為何不是我?你是不是還在怨我?我對你不起,讓我用以後的時光彌補好不好?」 金玉沒說話,她鬆開陶正禮,停在季遠凝面前,做了幾個手勢。 余媽媽道:「季董,原來你是在金玉身上尋找別人的影子,難怪金玉沒有選擇你。金玉說,她不是別人的替代品。請季董回吧。」 「不!你明明就是阿寧!我不信!」季遠凝見陶正禮帶著她要離開,他心裡湧起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 季遠凝快速跨步過去,冷不防打算扯金玉過來,他激烈的動作險些令金玉的面罩脫落。金玉反應極快,她一邊托著面罩,一邊狠狠推了他踩了他一腳。 她的皮鞋跟雖然不纖細,踏在他足上有些痛。季遠凝縮了腿,但他不後退,抓住推他的右手,一個吻貼在了她右手背上。 金玉遮好臉,忙縮回手,她左手把右手籠著,回望他。她沒想到他在綺夢樓會如此衝動行事,不是季先生一貫穩重的作風。 她猜他所為大抵不過出於對林寧的遺憾。她恨他麼,該恨的。她怨他麼,該怨的。現下她只是靜靜望著他,用金玉的身份置身事外。看季遠凝無盡的懺悔,聽他對林寧訴不盡的思念,可她現在不是林寧。 有趣。 陶正禮的臉漲得通紅,他出手把兩人隔開,使個眼色給余媽媽。余媽媽道:季董你這是做什麼,懂不懂規則?自己三令五申遵守的,怎得如此?來人,把他攆出去。 說著對季遠凝變了眼色,對不起了季董,別怪我們冒犯,事先已經說好了,人出去錢要留下。余媽媽狠話說完了,又軟下來,道:季董你何必如此嘛,金玉姑娘又不是不好商量,你確實喜歡她,想辦法打動她嘛。一回生二回熟,何必用強呢? 季遠凝一心想留住她,不惜破壞規則以身冒犯,更不會在乎那幾個錢。此時聽了余媽媽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他不會放棄的。現在他服從了,走之前不忘回頭望了她幾眼。 正巧,陶正禮牽著她的手,而她站定,轉頭看向自己的方向。 有股微妙的滋味湧上他的心頭。
陶正禮和金玉兩個人一起進了房間。金玉拉著陶大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陶正禮笑著看她動作,她摸了摸,打開了一扇暗門,這門直通樓梯,她拉著他下樓去了。 「你這是?」陶正禮問道。 「噓。」金玉道,「帶我去看看俊生。」 陶正禮悠然自得地推開台階盡頭的門,在她面前晃了晃車鑰匙。他笑著拉著她,打開了車門,做了個請上車的手勢。 就在他坐上駕駛位,就要啟動一刻。有雙手按住了車窗。 「金玉姑娘,我想同你說句話。」這男人的聲音,不是季遠凝是何人! 他怎麼會等在這裡!陶正禮一驚,別說陶正禮會驚訝,金玉更是驚住,她第一時間摁住了自己的面罩,把身子往另一邊沒開的車窗處挪了挪。 「抱歉,金玉姑娘,我無意冒犯,我只想和你說說話。」季遠凝看出女子對他的抗拒,他不想咄咄逼人,但又不得不如此。 「你有什麼好說的?」陶正禮下了車道,「你打算搶人的話,我勸你想想以前的林寧,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轍。雖然季遠凝你人多勢眾,我和金玉就在你面前,插翅難逃,但你要動手我也不會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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