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塊蛋糕吃完,梁昳將剩下的放進冰箱,叫周景元第二天來幫忙消滅。
「我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吃完再走,堅決不浪費。」有人打著算盤。
梁昳剛收拾完,手上還沾著奶油,就勢抹到他嘴上,笑說:「別留明早了,現在就吃完。」
「一個人哪吃得完。」周景元舔了舔嘴唇,湊近她。
梁昳根本來不及反應,奶油的黏膩就貼了上來,她來不及掙,一瞬便被捉住了手。周景元帶著狡黠的笑,要讓她再嘗一次蛋糕的甜香。
被抿濕的唇角,被箍住的腰身,被攥住的手,全都在提醒梁昳,人有時候必須忠實於內心。指尖殘餘的一星半點奶油被人用唇舌勾走,濡濕的觸感被牽引到乾燥又溫熱的襯衣上,使勁揩了揩。她的手輕輕搭在周景元的前襟,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一下一下,在掌心裡震。
擁抱仍嫌不夠,周景元將梁昳的手臂牽引到自己肩上,與她貼得更近。他用滾燙的呼吸去貼她的脖頸,直至染上一片緋色,再去燙貼她的鎖骨和肩頭。
梁昳的打底衫被撐開,露出白色的肩帶。有人眼裡燃起火苗,撲騰著要去引燃別的。
跟呼吸一樣滾燙的手掌從衣襟下擺鑽入,在一寸寸的移動中,鬆開了桎梏的搭扣,覆上一片溫熱。
「可以嗎?」周景元悄然地問,帶著灼人的氣息。
被點燃的人根本無法拒絕,只用殘存的一點意識提醒他不要在這裡。
周景元將人托起,環抱著離開廚房,走向一片黑暗的臥室。
梁昳伏在他肩頭,摸到門邊的開關,撳亮了燈。她被放到床上,在頂燈流瀉的光中,看見周景元俯身,吻落下來。
人影疊著人影,滾燙相抵。
清清淡淡的梁昳在今晚完完全全地朝周景元袒露,她的生氣與快樂,她的清醒與渴望。不是雨天的感動,也不是生日的心軟,她濕漉漉的眼睛裡升起潮一般。她承應著毫不掩飾欲望的周景元,看他坦蕩地拆解自己,證明自己,也看他要她一起,忠於此刻的感受,也忠於她自己。
然而,還是失了算。
周景元輕輕嘆氣,嘲笑自己:「忘了做準備。」
「去買嗎?」
「留著下回。」周景元笑,額發早塌了下來,絲絲縷縷垂在額前,像極了落拓少爺。
梁昳勾住他一縷短髮,往耳後別去,手指刮過他的耳朵,順勢揉了揉:「忍得住?」
周景元握住她的手,往嘴邊送,牙齒咬住她的指尖,聽她輕聲呼痛,他鬆開唇齒,氣息不穩:「如果你不使壞的話……」
說話間,人影晃動,捲土重來。留待下次的人非但沒有停手,反而被誘得更深。
如同耳鳴一般,被空靈靈的膜包裹住,梁昳恍惚聽見竹笛聲——
是時而清雅流暢、時而激烈如歌的《春到湘江》,是時近時遠、忽高忽低的《鷓鴣飛》……最後,振翅與啼鳴都歸於沉寂,只有隱隱悠悠的香氣在呼吸之間。
「你用什麼香水?」她埋進他的懷抱,一吸一呼。
「怎麼了?」周景元抱緊她,也平復自己的呼吸。
「好聞。」
熟悉的淺淡氣味里,梁昳閉上眼睛,沉入薄薄的困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