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的記錄內容,時間顯示在她生日那天的晚上。
梁昳稍微一想就理出了事情的脈絡,她截了圖,發給周景元。
「肉麻鬼!」
收到梁昳嫌棄味甚濃的這三個字時,周景元正在廠里的醫務室。
老趙在旁邊長吁短嘆:「三天不摸手生,你怕是三年沒摸鋸子了吧!」
左手被小手鋸剌了一刀的周景元吊兒郎當地笑:「可不?記恨上,來咬我了。」
「你還好意思笑!」
「難不成我還哭啊?不至於。」周景元渾不在意,任醫務室的護士替他消毒包紮,「再說了,男人流血不流淚。」
「流血不流淚,你倒是說得輕巧。你回去,章醫生怕是要心疼壞了。」老趙皺著眉嘆氣。
他在遠星多年,不怕周澤恆、周澤安兩兄弟,因為微時相識、多年相知的情誼在,即便為工作爭得臉紅脖子粗,也從不會見氣。唯有章芩例外。
要說章醫生脾氣壞,遠星家具廠和崇新區人民醫院的人都不會答應。她待人最是和氣,從來都是笑模樣,但趙吉盛卻怵她。
當年她直接從醫院衝到遠星來,狠狠罵了老趙一頓。老趙臊眉耷眼地跟只鵪鶉一樣,任由她罵,不敢開腔。
誰叫周景元人生的第一支煙是他給的呢?即使是十八歲成年後。
從此以後,老趙再不給周景元煙抽了。他的話硬氣得很:「順你老子的也好,自個兒偷偷買也罷,總之別想從我手裡 拿走半截煙。」
雖然老趙被章醫生害得好長一段時間都被老夥計們取笑,但他心裡是服氣的。畢竟從醫生的角度出發,吸菸確實對身體沒好處;二來,他也為人父、為人子,他明白,再大的兒子在爸媽眼裡也始終是小孩。
誰知眼前這個受傷的「小孩」體諒不了為人父母的心情,看似反駁地寬慰他:「那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章醫生只會說——離腸子還遠!」
「你以後還是別來搗亂了,我不夠給你收拾爛攤子的!」老趙即刻禁止周景元再踏入自己的工作間。
「那就讓你徒弟收拾。」
「給你擦屁股的功夫多做多少產品啊!」老趙嫌棄道,也問他,「展示廳那頭的訂單怠慢了算誰的?」
周景元主導的遠星家居生活展示廳僅在試營業的五天時間裡就接待了逾千名顧客,收穫了大大小小近百張訂單。他不放心別人,特地請老趙來監工,把控定製產品的細節和質量。
「得,你忙你的,我最後替梁老師來驗收,行了吧?」
正說著,梁昳的消息來了。
周景元舉著包紮好的手掌拍了張照,發過去。很快,梁昳的電話追來,了解清楚情況,即刻便要過來瞧他。
「真沒那麼嚴重。」周景元制止了她,順便提議,「要不你打車去悅溪畔吧?點上外賣在家等我。」
「那你別自己開車。」
周景元謝過護士,跟老趙前後腳走出醫務室,應電話那頭:「好,我讓余田送我。」
掛了電話,一抬眼,撞上老趙玩味的表情,他笑一笑:「怎麼了?」
「真難得,小少爺也有這麼乖巧聽話的時候呀!」老趙嘖嘖稱奇。
周景元朝他揮了揮手當作「再見」,自己往停車場走,撥了電話給余田。余田接到電話就出家門,往工廠趕。
臨近年底,工廠是最忙的時候,很多訂單要趕在春節前完成,加班的人也很多。所以,周景元碰到周景星時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