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 開了相約的目的,晚餐的意義變得單純,周景星和江恪都明顯放鬆下來。兩人邊吃邊聊,十分融洽。
餐後,江恪堅持由他買單,並周全地提出送周景星回崇新。景星禮貌地拒絕了他,兩人在餐廳前道別。
周景星從手機上約了車,江恪就站在一旁陪她等。
不一會兒,一輛車逼近,響起短促的鳴笛聲。她循聲望去,只見周景元的那輛車從停車位開過來,穩穩停在廳前。余田從車裡下來,朝她走過來。
「二姐,景哥讓我來接你。」
周景星低頭查看手機上預約的車輛,堵在離餐廳還有五公里的位置。她嘴硬道:「我叫了車。」
「取消吧。」余田直接道,「上車吧。」
周景星不想在冷風中傻等,人都快凍透了,也連累別人。她劃開手機,點了取消訂單,隨即對江恪道:「我弟派人來接我了。」
「好。」江恪跟余田頷首致意,「一路小心。」
周景星跟他說「再見」,邁下台階,兩步後又停住腳步,回身道,「回頭我們再約 。」
江恪一愣,隨即微笑著點了點頭。
余田旁觀這一幕,眼神黯了一息。他掌著車門,等景星躬身坐進副駕,垂眼闔上車門。他沒有回頭看,非常失禮地快步繞去駕駛座,甚至沒勇氣看一眼其他男人坦蕩又光明的眼神。
車匯入主幹道,比來時更濃重的夜色下,亮起比來時更多的路燈。周景星的心也如燈光一般,比來時更澄澈明亮。
她打算說點什麼,至少比來時更坦誠,余田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在我的認知里,憑心去愛的人應該是自己打從心底喜歡的,不是隨隨便便去相一個。」 余田的語氣硬邦邦的,他直到此刻也不相信以周景星的個性會去相親,「你真的會愛一個相親來的男人嗎?」
周景星難得好脾氣,沒有被他的話激怒,心平氣和地回答他:「人沒有天生就會的,所有的事情都要去學習和嘗試。」
「包括愛情?」
「包括愛情。」
「學習多少帶有目的性的,你不覺得它跟『憑心去愛』是矛盾的嗎?」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你?」周景星問他,「或者說,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
余田從來說不過景星,也沒想過要辯贏她,他只想為自己爭取,哪怕一絲的希望。有些話今晚不說,也許他再也沒機會說了。
「我希望你永遠是那個憑真心勇敢愛的周景星。」
一瞬的沉默,周景星偏頭看他:「那個勇敢的周景星得到什麼好下場了?」
余田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設,到這一刻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無用功。是誰讓那個勇敢的周景星沒得到好下場的,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