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
客廳一共就兩個沙發,一個三人座,一個單人座,高馳看了她一眼,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雲霏霏看了他一眼,在三人沙發與他隔開了一大段距離坐下。
她不知道為什麼不想挨著他坐,就是下意識想離他遠點。
高馳見她坐在了離自己最遠的地方,沉默了會兒,問:「什麼時候來的昔陽?」
雲霏霏說:「兩個多月前。」
「來這裡幹什麼?」
「盤了個店。」
「什麼店?」
「咣」的一聲,高馳嚇了一跳,抬起頭看向她。
雲霏霏搞清楚了自己為什麼要下意識離他遠點,因為他雖然沒穿制服,卻依舊在做制服做的事情。
審問犯人。
他把自己當成了犯人在審問。
雲霏霏將摔在茶几上的杯子拿回來,說:「高警官,你是在審問我還是朋友間的寒暄?」
高馳很明白是剛剛自己的慣性語氣和聊天方式惹怒了她,也非常清楚她這句話就是償還給自己的質問。
他摸了摸右手背,醫院那天被她用指甲撓破的傷口一個星期才好透,他看向她捧著水杯的手以及她的指甲,沒說話。
「如果是審問我,你沒有穿警服,現在也不是上班時間,我不是犯人,請你不要拿審犯人的方式來問我。如果是朋友間的寒暄,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
高馳低聲誠懇說: 「抱歉。」
可對面的人不接受:「不用抱歉,也沒什麼值得抱歉的。」
高馳抬起頭看向她亂糟糟的頭髮,突然覺得炸毛這個詞很合適。
雲霏霏說:「你說的對,我做事欠考慮,這麼匪夷所思的活,想都沒想就接了,現在好了,還扯上了兇殺案。」
高馳說:「是很欠考慮。刑事案件里,大部分受害者的共同特徵,包括單身女性、長途旅行……」
雲霏霏打斷他,看著他問:「你有女朋友嗎?」
高馳用眼神詢問。
看神情,沒有。
這麼好的皮囊都沒女朋友,多半是因為這張破嘴。
雲霏霏打量他一番,慢悠悠說:「看樣子沒有。如果有,就應該知道,你這些話,非但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還會往人身上捅刀子。」
赤裸裸、明晃晃的嘲諷讓高馳挑了挑眉,他將水杯放在茶几上,沒說話。
雲霏霏嘲諷完了,氣也消了,隨口問了句:「你哥呢,怎麼樣了?」
高馳說:「兩個星期前走了。」
雲霏霏沒想到居然還不到兩個月,覺得自己不應該挑起這個話題,「抱歉」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她突然抿了下嘴唇,改口問:「豆豆呢?」
「很健康。」
「你嫂子呢?」
「她以為我哥出軌故意不回家,知道他病重後,鬆了口氣。」
「她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