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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八度出門喝西北風,這事擱別人身上叫腦子有病,擱雲霏霏身上,叫享受。
除了有點冷,太陽高照,陽光和煦,哪一樣她都覺著美呆了。
坐在后座,迎著風,看著眼前頭頂的短髮被風吹得往後倒,她做了一件她一早就想做的事情,伸出右手,往那頭頂上摸了一圈,然後,將它們往前扶正。
短刺的手感一如她想,果然很妙,又刺又癢,讓人慾罷不能。
頭盔內,她笑得眼睛眯成了縫,攤開掌心,又從他頭頂滑到了後腦。
高馳被她攪擾,不能專心開車,偏了偏頭,讓後腦勺脫離了她手掌心,他看不到身後的她不滿地直皺鼻子,問:「去哪兒?」
雲霏霏意猶未盡地收回手,回:「中心醫院。」
十五分鐘後,車在醫院門口停下。
高馳說:「今天只有急診,沒有專家。」
雲霏霏說:「我知道,我來取檢查報告。你在這裡等我?還是一起?」
高馳說:「一起。」
雲霏霏從鼻子裡哼一聲,扶著他腰下了車,嘲諷道:「要是昨天早上你也這麼寸步不離,那大門也不至於被五馬分屍。」
高馳沒吭聲。
雲霏霏碰碰他肩膀,說:「幫我。」
周日人少了很多,但是停車位依舊很難找,高馳環視四周,想找個大一點的空隙,好把車停進去,問她:「幫什麼?」
雲霏霏不知道剛剛他怎麼扣的,怎麼都打不開,說:「這頭盔我打不開。」
高馳轉頭看過去。
鎖扣不光沒被打開,反倒將雲霏霏的脖子勒出了道紅印,很是扎眼,她一臉無助地看著高馳,說:「它和你一樣欺軟怕硬。」
高馳覺得這個莫名其妙扣下來的的大帽子有些好笑,笑著打量了她一番,意有所指地說:「你軟弱?」
光這張嘴就半點不饒人。
雲霏霏微揚起下巴,回:「我不是弱女子是什麼?」
高馳笑了下,伸手幫她輕易地解開鎖扣,將頭盔從她頭上取了下來。
臉一獲得自由,雲霏霏張嘴深呼吸了一口氣,頭髮糊住了嘴,她理了理頭髮,低聲叫道:「憋死我了,你這頭盔真重。」
高馳把頭盔放好,回了句:「嫌重的話,以後別戴了。」
雲霏霏突然發現他還挺會膈應人,回:「真沒想到,高警官居然這么小氣。」
高馳看了她脖子上的紅痕一眼,沒說話。
車停好,兩人並肩走進急診大樓,雲霏霏在大廳里找了個機器,拿出就診卡,劃點了幾下,不一會兒的功夫,她手裡已經厚厚一沓紙了。
高馳掃一眼她手上的檢驗報告,問:「你做了多少個檢查?」
雲霏霏低著頭翻閱檢查結果,聞言頭也沒抬,回:「全身上下,就差指甲縫和頭髮絲了。」
高馳問:「做這麼多幹什麼?哪裡不舒服?」
雲霏霏抬起頭:「不要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