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近才發現衛生間的玻璃門材質特殊,非但起不到任何遮擋的作用,還近乎透明,即使上面蒙了層水霧,內里景象還是從外一眼就可望穿。
看到她背對著自己,高高舉起左手彎下了腰,他整個人一僵,清了清嗓子,又咳嗽了一聲,才抬手敲了敲門。
雲霏霏聽到敲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就開了,緊接著一隻胳膊伸了進來,她以為又是「朴敘俊」,起身站直,拿完好無損的右手一把按住玻璃門,整個身體靠在門上堵著門,驚慌地叫道:「干……幹什麼?!」
她壓根不知道這麼靠在玻璃門上,曼妙的曲線,渾圓的弧度,細膩的膚質,彎曲的毛髮,雙腿間的縫隙,以及所有的一切高馳都一覽無餘。
高馳看得渾身燥熱,腦袋發懵,直到胳膊傳來一陣劇痛才回神,見胳膊被玻璃門夾住,他晃了晃手裡的塑膠袋,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沙啞:「衣服。」
雲霏霏聽到是高馳,鬆了口氣,接過來他手上的塑膠袋,從玻璃門上起身站直,打開一看裡面是白長 T 和灰運動褲,隨手放到了洗手台上。
高馳抽回胳膊,沒有離開,而是輕輕靠在了牆上,看著她走回花灑下。
透明的水柱沿著玲瓏有致的曲線往下落到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嘩嘩聲,一聲一聲砸在因躁動不安而劇烈跳動的心臟上。最原始的欲望衝動驅使他要去推開那扇玻璃門,然而最終,他只是嘆了口氣。
因為只有右手能動,因此這一澡洗得很不舒服,也有些倉促,雲霏霏把身體擦乾,換上高馳的衣服,看到鏡子裡自己的臉又青又腫,一向不甚在意容貌的她此刻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高馳聽到水停,等了十分鐘也沒見她出來,正要去敲門,她卻推門出來了,他便握住她完好的右手往床邊帶,她甩了兩下沒甩開,也就任由他去了。
高馳讓她坐在床尾,自己坐在她旁邊,從床上拿來個塑膠袋,將裡面的剪刀拿出來,去剪她左手腕上的紗布。
紗布粘著血肉,撕開的瞬間,疼得雲霏霏覺得他一定是在報復自己不接他電話,還拉黑他微信,她嗷了一聲 :「你能不能…嘶…輕點啊?」
高馳看著傷口,皺眉問:「怎麼弄的?」
雲霏霏看到傷口果然撕裂開了,氣得往他腿上狠狠踹了一腳:「要不是你,早長好了。」
高馳挨了她實實在在的一腳,這一腳像是發泄,力道很大,很疼,他沒吭聲,只是將塑膠袋裡的東西全部倒在了床上。
雲霏霏看到膠帶、棉簽、碘伏、紗布、止疼藥、消炎藥應有盡有,突然覺得眼睛有點酸,見他勾著背低著頭認真地在給自己清創,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可能就是看不慣他這副模樣,說:「你會嗎?就隨便給我瞎治?」
高馳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說:「放心,學過。」
雲霏霏本想問哪學的,嘴上卻和他唱起了反調:「哦,那有行醫資格證嗎?」
高馳搖頭。
雲霏霏嘲諷道:「沒證就敢隨便給人治病,萬一出了意外,你負責?」
高馳點頭,說:「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