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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江宏民辦公室。
一桶泡麵才吃到一半,雲霏霏就被請到了這裡,老實講,她對江宏民的印象不是很好,一方面是因為他言談舉止中帶著一股爹味,另一方面是因為他這個人面相有些凶,於是她選擇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高馳的右手邊。
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後,江宏民伸手拿過來煙盒要打開,餘光里看了她一眼,又把煙盒放了回去,說:「雲小姐,謝謝你。」
雲霏霏覺得他這句謝謝來得莫名其妙,見他臉上表情有些古怪,更有些高深莫測,就沒說話。
江宏民見她有些拘謹,笑了,但很短暫,說:「謝謝你幫我們找到余國偉和馬福傑的朋友——程叔。」
雲霏霏還是覺得有些莫名,轉頭看了沉默的高馳一眼,說:「不用謝,警民合作。」
江宏民也看了她身旁低頭一言不發的高馳一眼,說:「雲小姐,不瞞你說,我們人手嚴重不足,積壓和限期要破的案件比馬福傑被殺案嚴重的多很多,實在無暇顧及它,謝謝你幫我們理清了頭緒,節省了很多時間。」
雲霏霏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道道,皺眉說:「我…...聽不明白。」
江宏民說:「馬福傑被殺一案我們查了半個月毫無頭緒,接著城南梧桐路發生了一起惡性強姦案,上 面限期破案,我們只得將它暫時擱置一邊。剛查到是何大力要抓他歸案,就看到了你跟在他身後進了馬福傑家。」
雲霏霏問:「既然你們都已經查出來是何大力了,為什麼還把他放了?」
江宏民說:「因為證據不足。他一口咬定受害者是自願,而受害者不願出面指認,我們又拿不出其他證據,只能暫時把他放了。」
雲霏霏問:「你們沒有驗 DNA 嗎?」
江宏民解釋說:「驗了。可是,這類案件關乎受害者隱私,涉及到未成年更加敏感,取證通常很難。 而且,定罪要人證物證俱全,缺一不可,如果僅憑 DNA 結果定他罪,他可以反告惡意誣陷。」
雲霏霏沉默了會,問:「你們怎麼確定我是被他誣陷,和馬福傑案無關的?」
江宏民看了高馳一眼,咳嗽了一聲,說:「監控。」
雲霏霏看到了他看高馳的那一眼,意識到可能和高馳有關,想到高馳調離的原因應該還是和自己有關,她皺了皺眉,沒說話。
江宏民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說:「處罰高馳,是因為他明知道自己身為警察,卻依舊和案件相關人員牽扯不清,嚴重違反了紀律。而調離,已經是最輕的處罰。」
雲霏霏又沉默了會,說:「我......想知道華冉冉的去向。」
江宏民嘆了口氣,說:「我們已經審過余國偉,他並不知道華冉冉的下落,恐怕這個答案還需要你親自去找。」
雲霏霏聽他語氣像是要撂挑子的節奏,皺眉問:「什麼意思?你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