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暈倒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渾身疲乏,嘴巴和腦子仿佛剛長出來似的,相當地不匹配不適宜。而我明明心裡氣得不行,有一堆話想說,偏偏說不出來,發出一陣「啊啊啊啊,嗚嗚……」的可笑聲音。
我急得一頓捶床。
「方小姐,您別著急,因為我剛才附身於你,所以這會兒還有點難受是正常的。都怪段雲不好,讓方小姐受苦,受委屈了。」
聽見段雲軟糯糯甜絲絲的安慰,我不禁再次仔細打量她——纖細高挑,膚色幾乎白到透明,只是太瘦了些,不過真正的美人,其美在骨不在皮,這般仍舊是好看的。尤其是她笑起來,一雙魅眼,水波含春,就仿佛一把藏在花蕊中間的鉤子,冷不丁勾你一下,不痛不癢,又情趣十足。
我相信,大部分男人面對這對勾人的眼睛時,肯定立馬投降,明知是陷阱,也要爭先恐後咬鉤。
可我又不是見色忘義的男人,我是女人。我才不領段雲的情,既然說不出話,便甩過頭,發出冷哼。
「方煙,你別這樣小氣!段雲是有苦衷,等會兒再和你解釋。」
小道士,看來你已經被這鬼給迷住了,瞧這殷勤模樣,平日裡對我都是一般的臭臉。
我越想越來氣,繃著臉,勉力說出話來:「你,蝸什麼索救鍋我的明,宰……宰嬌房司?」
「你是問我什麼時候救過你的命?」她絲毫不在意我的無禮,反而更我反感,「還記得你的護身符嗎?方小姐可以拿出來看看。」
我從懷裡拿出護身符,自從小道士送給我之後便一直貼身放在胸口處。我還記得在桃花林迷路那晚,多虧護身符才保命。附身符一拿出來,我頓時愣住,疊成山形的黃色護身符中央赫然是一個巨大燒成焦黑色的大洞,不知什麼時候被燒透了。
「我怎麼不知道!」小道士搶過破損的護身符,語氣變得急切,「你暈倒那天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竟然會把護身符毀成這般?我今天還讓你去教坊司,我是不是有病。太險了,我以為護身符能護你……」
小道士忽然住口不言,有些埋怨地盯著段雲。你為什麼要看她呢?我心中暗暗地想。
「小師父別生氣,小女並不是故意誆你。」
他叫吳空,有名字,什么小師父,這是你能叫的?真不知廉恥。我瞪了她一眼,心裡恨恨罵道。
「我被烈日灼傷,鬥不過您。除非您鐵石心腸,絕不肯饒過賈辛……我才會用那下下策。」
「罷了罷了,先不追究這個。」小道士擺擺手,「撿要緊的說,護身符被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方小姐闖入教坊司那晚,心口處護身符正在冒煙。她當時神志不清,發狂般叫著『起火了,起火了,救我……』,賈辛本來想過去嚇唬嚇唬她,好讓她離開,沒想到她反而沖向賈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