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余川高叫一聲,騰地想裡屋衝去。
第八十二章 結語
「我不要見我的父母,也不要見任何人。我願意接受器官捐贈,如果還可以的話。」
「這個優盤裡是我的日記,不是每天寫的那種日記,是我在某些特殊時刻記錄的特殊的心境,和特殊的情緒。你可以把它說成是一種回憶錄。裡面記錄的不僅是我殺人前後的情緒變化,也記錄了我的家庭對我的影響。」
「這不是把責任推給家庭,父母。但是每個人的性格養成,成長,一定是離不開家庭因素的。至於什麼對得起誰,對不起誰的話,就不說了。人都已經死了。涉及到了其他人,不要讓別人看到。只是作為你的刑警辦案心得吧。」
在中國的絕大多數城市裡,對某些地方,某些地標性建築,都是有兩個名字,一個是官方稱謂,一個是民間叫法。
就像昆州的「愛民橋」,昆州人嘴裡的大鐵橋。
剛剛下過雨,大橋下的河水(江水)水量充足,有點洶湧澎湃的味道。但是水也很渾濁,都是水流裹挾著泥沙的那種土黃色。在「愛民橋」下方的水面上,有一個水泥製成的攔水壩,是用來在漲水期攔阻垃圾的。
雨季,上游雨量大。出現山體滑坡機率增加,河面(江面)也就經常出現大段樹枝,樹樁什麼的。有時候還會有死豬,死狗一類的動物屍體。
這些都是對江面具有破壞性的物品,用攔水壩暫時擋一下,好讓工人進行集中清理,也是必須的。有時候,出現無名屍體什麼的,攔水壩也還能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這是宋允銘跟你說的?」
「是。」
大鐵橋上,感受著湧上來的陣陣水汽,許暢和劉余川並排站著。站的位置是橋的中段。
「你現在在想什麼?」
許暢繼續問道。水大,今天沒有出現下罾搬魚的人。這麼大的水,罾都會被沖跑了。
「1998 年到現在,20 年,兩起系列兇殺案,今年都破了,還都破在我的手上。可是我其實做得很少。」
噗嗤一聲,許暢笑了。可不是做得很少嗎?
田文明是阮益達「帶來」的,宋允銘是阮益達「發現」的。
「難怪你要把阮益達借調到刑警隊呢?你覺得關鍵的事情是他做的,是吧。」
「人,總是很奇怪的。20 歲以後,我就經常在夜裡做夢,把自己驚醒,還總是在天亮前的那段時間。醒了,就睡不著了,只能起來看窗外。夢境還是重複的,一次一次地輪迴不變。」
「你是想說田文明和宋允銘是不是也會有同樣的夢境嗎?」
「說錯了,不是同樣的夢境,是都會被夢境驚醒,然後再睡不著。」
許暢自己又糾正了自己說的話。
「也許會。我覺得我們三個人在某些方面是很相像的。都是把心事藏在心裡的人。都是選擇自己抗壓的人。這種人,這種性格,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