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曦答非所問：「第四天了。」
「嗯？」
「還生氣嗎？」
涼薯：「……」
要不要記這麼清楚？他都差點忘了這回事。
唐昭曦：「不生氣了？」
他頭上的繃帶在黑髮中若隱若現, 涼薯嗯了一聲。
想接過他手中的高壓水槍, 他往旁邊躲了一下避開他。
涼薯：「……怎麼了？」
唐昭曦沉默半響：「女傭好像很喜歡你。」
涼薯：「不會。」
唐昭曦有些無奈：「在感情這方面，你有點遲鈍。」
這話從什麼地方說起？
瑩繡沒告白, 也沒送什麼代表愛情的玫瑰花之類的東西。
怎麼可能喜歡他？
涼薯相當篤定：「她不喜歡我。」
唐昭曦難得對瑩繡產生了一絲同情，也只有一絲而已。
「你真的不會討厭我？」
他必須清楚地得到涼薯的保證。
涼薯反問：「您有讓我討厭的理由嗎？」
唐昭曦的手驟然收緊, 低聲說：「我不知道。」
他了解涼薯, 又好像不了解涼薯。
十年太長了。
長到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完全看透涼薯。
涼薯拍拍唐昭曦的手背，等唐昭曦鬆手, 拿過高壓水槍。
他打開開關, 晶瑩的水流爭先恐後沖向天空。
他們在最高點, 由於壓力不夠又落下來, 灑在嬌艷的花瓣和充滿生機的綠葉上。
看著花瓣上的水珠，涼薯問：「你是不是認出我了？」
唐昭曦沉默了。
這是他最擔心也最害怕的事情。
他不敢問, 怕問出口, 涼薯會消失。
涼薯澆著水，耐心解釋：「那你應該知道, 我說的是真的。」
唐昭曦竟然一點不驚訝？
他唯恐唐昭曦知道，把他送進精神病院，然後和任務VIP說拜拜。
唐昭曦這才確定，勾了勾唇角。
一切仿佛時光倒流。
他坐在小洋樓的二樓學習，涼薯在樓下的花園澆花。
偶爾，他停下手中的作業，透過玻璃去看涼薯。
涼薯穿著款式簡單的黑西服，神色淡然地站在花海中。
他記得那天的太陽有多明媚，風有多溫柔。
吹拂在涼薯的臉上，讓他的黑髮隨風飛舞，露出琥珀色的雙眸。
一切顯得那麼安逸和美好。
唐昭曦祈求過，願意用所有的一切換取那段時光。
可惜，老天沒有聽到。
不僅沒聽到，還奪走了涼薯。
「你還會走嗎？」
這話涼薯不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