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趕快走。
大冷天的,全身濕噠噠,好難受。
剛走沒幾步,有幾個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修醫生,你能幫我看看我的妻子嗎?她的病情又嚴重了。」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他臉上布滿皺紋,穿著褪色的衣服,懇求修青柏。
還有幾個人也是同樣的情況。
他們看著修青柏好似看到了某種希望。
修青柏像個好相處的醫生,語氣溫和:「我記得,我開了足夠的藥量,能讓她堅持到這個月的月底。」
他算算日期,「今天才十二號。」看向男人的目光帶了幾分凌厲,「所以,剩下的藥呢?」
中年男人眼神閃避:「我、我……」
其他幾個男人撞開他:「修醫生,我們家用完了,我們家今天用完了。」
中年男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擦傷了手掌。
他不顧疼痛,又想擠到修青柏面前。
只不過前面總有人擋住他,他好幾次都被他們撞開。
修青柏站在那兒。
無論那些人怎麼推攘,都沒有碰到或者撞到他。
他們全部自覺地和他拉開距離。
仿佛知道修青柏不喜歡別人靠太近,又或者……因為畏懼,不敢靠太近。
他禮貌地說:「抱歉,可以先讓我回去換身衣服嗎?」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個其貌不揚的男人鼓起勇氣,指著涼薯說:「你走可以,讓他留下。」
其他人紛紛附和。
「對,讓他留下。」
涼薯:「……」
這裡看病還需要人質?
修青柏的笑容淡了些。
他直視那些人,眼中涌動著刺骨的涼意:「抱歉,我今天休息,請你們在我上班的時間找我。」
那些人還想繼續用涼薯威脅。
猝不及防對上修青柏的雙眼,陡然噤聲。
見硬的不行,他們紛紛跪在修青柏面前:「修醫生,求求你,你救救我的兒子。」
如果修青柏是普通人,看在這些人拼命求他的份上,或許會穿著濕衣服前去。
但修青柏看著他們,眼中什麼情緒也沒有。
涼薯站在旁邊,沒有意見。
這裡面有個男人的聲音他聽過。
在山洞裡,說要用草叉給青心教訓的人就是這個男人。
當時男人的語氣他到現在還記得。
是能折磨別人時的興奮和期待。
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可憐的男人,曾經那麼殘忍地傷害過人魚?
修青柏的耐心即將耗盡。
他摘下眼鏡,捋了捋滴水的髮絲。
沒有鏡片的遮擋,那雙黑沉的眼眸展現在幾人面前。
「我說過了,請你們在上班的時間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