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攝像師立刻調頭往回跑。
見他跑走的身影,江斯遠瞬間鎮定下來,悠悠轉過身往湖邊走。
他蹲在湖邊,笑悠悠地看著在水裡撲通掙扎,卻始終沒有喊救命的人。
「隊長啊。」他好像自言自語一般,語調里甚是遺憾,「既然有害怕的東西,那就該好好藏起來,永遠不要被人發現啊。」
他自小就看別人的臉色長大,而且作為一個還算小有成就的畫家,發現一個人的狀態或者情緒,要說易如反掌,也不為過。
早在剛來到島上時,林以舟眼睛藏在墨鏡下,還不敢靠近大海,他當時就猜測,林以舟可能怕水或者害怕水深的地方。
而昨天林以舟落水後的反應,無疑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不知道林以舟為什麼害怕水。
他只知道,有害怕的東西就該好好藏起來,永遠不要被人發現。
不然,這就會成為握在別人手中的一個致命點。
致命點掌握在別人手上,無異於將命交到了別人手裡。
他小時候長得很是秀氣,形容他的詞語,說好聽點,是漂亮,說難聽點,就是長得娘里娘氣,不男不女......
父母責怪他:「就因為你這個樣子,害我們在其他家族面前都抬不起頭,你就不能陽剛一點,正常一點?」
既然他的親生父母都這樣說自己,那肯定是他做的不對,肯定是他不正常......
這是小宋遲正的想法,在他心裡,父母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所以他在日常生活中小心翼翼,觀察著別的男生的行為舉止,看他們怎麼表現,學習他們的行為舉止。
但也是這個行為,被盯的某個同學直接帶著一幫人堵到他面前:「你每天盯著我看幹嘛?你不會喜歡我吧?長得就騷里騷氣不男不女的,不會真的是gay吧?」
事實上,江斯遠很早就知道,他與別人不同,比起女生身上的柔美漂亮,他更喜歡男生身上的陽光硬朗。
可是,父母告訴他這是不正常的。
他極力否認,他極力反抗,反而引得那些人的陣陣興奮,整天以取笑他為樂子:「你其實是女孩子吧?你的小鳥不會是買的假的穿上去的吧?」
後來他不再反抗,同學便覺得他是默認。
總之,無論他怎麼做,別人都可以從他身上挑刺。
那段時間,他總是戰戰兢兢,恐慌到身邊出現人就覺得對方是在盯著他,議論他。
他每天好像站在懸崖邊上,而會不會掉下懸崖,取決於那些人手中牽引著他的線會不會被割斷......
他不是沒有想過自行割斷那些線,但是,他又做錯了什麼呢?
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他生下來就這樣是他的錯嗎?喜歡的東西與旁人不一樣就是錯嗎?
這世間的對錯到底是誰規定的?
既然容忍客氣得不到想要的結果,那就該換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