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的樂曲在劇院彌散,如夜風吹動樹林的聲響,讓人澎湃、舒服。
白時浸眼瞳收緊,挑了挑眉,「年年,他身上穿的這件衣服……」
沐年像作弊被發現的小孩,「衣、衣服,怎麼了嗎?」
白時浸直言:「有點像你的風格。」
「……」
沐年嘻嘻一笑,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白時浸偷瞄看了眼段經元,見他眼睛都不帶眨的,略微無語。
段經元也有今天,組織對他很失望。
一曲結束,段經元像被裝上了電池一樣,瘋狂鼓掌,引得不少人看過去。
他們一頓,輕聲議論著,「那不是……前段時間鬧上熱搜的……」
「你才發現?台子上那位就是他懷裡躺著的。」
「什麼?!」
「同性戀也能當老師了,什麼世道。」
議論聲很小,段經元沒聽到,還在鼓,還強硬地拉著旁邊的沐年白時浸一起鼓。
有人帶動,台下才有淅淅瀝瀝的掌聲,但對比起別的節目,實在是有點可憐。
札湛淮仍舊禮貌鞠躬下場。
段經元心窩莫名一疼,「什麼情況啊,一群沒品味的東西,吹這麼好不給掌聲的。」
「你聲音小點。」沐年環視一周,道,「你倆的事影響太大了,不少人認識他,不願意鼓掌不代表他吹得不好,稍安勿躁。」
段經元又低聲罵了句,撒完火,安靜了。
札湛淮表演完意味著整場演出進入尾聲,沐年悄悄暗示段經元,「據我所知,這種多人演出結束後一定有謝幕環節,你看到那些家長抱著的花沒有?肯定是要獻出去的。」
他佯裝愁容,嘆息道:「這些人連掌都不願意鼓,那花必然也不是送給札老師的,萬一別人都有花,只有札老師一個人沒有,多可憐啊。」
段經元沉思片刻,果斷起身。
他從白時浸身旁經過,白時浸皺眉,「你去哪?還沒結束。」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
等段經元回來的時候,台上果然在謝幕,所有老師站成一排,依次講話,然後家長痛哭流涕,開始獻花。
到札湛淮的時候台下很安靜,沒有一個人要起身獻花的意思。
札湛淮表情很淡,像是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一樣,即使知道台下沒有一個人在聽他說什麼,他仍舊說得很認真。
段經元看準時機,抱著花就上去了。
札湛淮的視線與段經元相交,呼吸一窒。
他下意識接過那束大到一隻手都拿不住,需要抱在懷裡的花。
段經元用只有他倆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吹得特別好,我很喜歡。」
「……」
札湛淮被這花熏了鼻子,低頭一看,是不知道多少支的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