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已經教導過很多次了,只是事事都有母親擋在前頭,他徒勞無功。
母親對他的態度已經很差了,對待雲灼,更甚。
「這點小事,有何委屈的?我非金銀元寶,他們不喜我也是正常的,大哥無須這般掛懷。」雲灼是真的想得通。
蕭文愈面露詫異。
他這個妹妹,心胸似乎異於常人。
十六歲的姑娘,剛找到親人,不是更容易患得患失嗎?
而且即便是他這個年紀,面對母親冷言冷語依舊會覺得心涼,妹妹又怎會如此坦然?
應該是比他更能忍耐酸楚吧……
「你越是這麼懂事,大哥越是愧疚。」蕭文愈說著,從懷裡掏了掏,掏出個五十兩的銀票,「這是我這個月的月銀,你收著,明兒購置些東西,不夠用的話記我的帳便是,母親那邊……也別指望了,你這院子裡現在是冷清了些,但你放心,為兄會慢慢將這院子堆滿的。」
蕭文愈覺得以後要更加努力了,春闈一定要中,將來多賺取些銀錢,給妹妹攢嫁妝。
妹妹雖然是蕭家千金,可卻得不到該有的待遇,真是太可憐了!
蕭家家底很豐厚,但那是面上。
祖父調戲宮女的事跡,讓蕭家成了全京城的笑話,所以父親承擔家族之後,哪怕賺得不多,但也絕不允許家中表現出落魄模樣,所以這些年來,家中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所有的規格都與曾祖那時無異。
祖母知道父親心病,也心疼兒孫,貼補了不少嫁妝。
他這些年讀書拜師,請了很多名師,花費更不少,也都是祖母承擔,母親管著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但從沒貼補過他,他只按規矩拿月銀。
妹妹歸來,母親也沒打算多出些銀錢照顧……
虧待妹妹的,他不能再去找祖母要,那祖母就太苦了,父親軍中事務繁忙,母親更依靠不了,所以妹妹能靠的只有他。
看著大哥這憂鬱的樣子,雲灼兩眼懵,好好說著話呢,怎麼還送銀子?
俗話說得好,禮尚往來……
雲灼想了想:「多謝大哥,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那就送你一句話吧……」
「???」蕭文愈眉頭一挑,有些疑惑。
「游魄入口,大哥最近要提防水災,尤其是要忌乘船。」雲灼此刻是一臉正色,神色立即正經了許多。
蕭文愈眼神越發震驚了,妹妹說的什麼?
這話,怎像是神棍算命一般?
不過他也不好多問,怕妹妹覺得他是在挑剔言行,故而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知道你關心我,為兄記住了。」
雲灼覺得他敷衍的眼神不像是真記住了……明明是在哄小孩兒呢!
「你等著。」雲灼說了一聲,然後回內室掏自己的大包裹,從裡頭挑了個大墜子走了出去,有些肉疼地放在了大哥手中:「戴著,不許摘。」
蕭文愈看了看那東西,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