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說幾句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這麼一想,郭豺女也放鬆了下來。
「爹,你們家這麼有錢,還要借書嗎?」郭豺女直白地問道,「相公可會抄書了,你為什麼不讓他幫你抄下來?」
「這可不一樣。這幾本書乃是名家親手所作,看著這書,聞著這香氣,就像是能感覺到那些名家寫下這些文章時的心境……這都是寶貝。」霍三叔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書收了起來,「霍碣的字確實不錯,但還是差了點火候,想要抄出名家的風骨,還是再等二十年吧!」
「這我不懂,我覺得相公寫得就挺好,乾乾淨淨能看得懂就行了,而且我相公多厲害啊,別人是用右手寫字,他是用左手!他抄的書,賣去書肆,能賺好幾百文錢。」郭豺女是真心覺得佩服。
之前那個村裡的男人想要賺錢,除了種地,便是做苦工。
唯有她相公,動動手就行了,忙活一天,身上不僅不臭,而且還很香,永遠都比別的男人乾淨。
「你別說了……」霍碣臉都紅了。
一本書賺百文,他爹能嫌棄死。
「他還抄書賺錢?」霍三叔語氣自然,「從前他小的時候,覺得那些去書肆賣文章、抄書的人,都是滿身銅臭,市儈。」
「那時我還小,如今自然不這麼想了。」霍碣坐立難安,連忙說道。
他離家的時候,身上是帶了不少銀錢,出門在外,日子過得其實也不差。
他出手大方,外頭的人自然也會將他伺候得舒舒服服,但錢財外露,這才出了意外,被壞人盯上,銀錢被搶走了不說,還險些丟了性命,多虧了岳父救他。
到了岳父家中,他本還是等著被伺候的……
但岳父和豺女,壓根不慣著他。
尤其是岳父為了救他還被捅了一刀,他若是個君子,便該報恩,便只能想方設法地賺錢,為岳父買藥治傷,只是可惜,岳父身上有不少舊傷,那一刀讓他元氣大減,所以他們成親沒多久後,岳父就離世了。
「我剛遇上相公的時候,他的確是一身臭毛病!」郭豺女想起這事兒,還覺得很有趣,「去個茅坑而已,竟說要去更衣!家中茶水他也喝不慣,喝了兩日白水,便自己跑山上摘樹葉,非說要自己炒茶,結果不認識路,被困在山上不敢下來!你們這些富貴人家可真是夠麻煩的,我們村子裡的井水多甜呀,非要喝茶,哦,他還要罐子接露呢,學著神仙樣,我和我爹可樂壞了!」
「……」霍碣恨不得上去捂住郭豺女的嘴。
霍三叔眼前就放著一杯茶,是才泡好的,散發著濃濃茶香。
「爹,她沒別的意思。」霍碣見攔不住,連忙又道。
他妻子從前說話就直,此時倒不是故意的,而且,她只有放鬆的情況下,才會有什麼說什麼……
可在他爹面前,能放鬆嗎?
此時他連忙看了蕭雲灼一眼,希望蕭雲灼這張伶牙俐齒,幫他妻子開脫一下。
可蕭雲灼卻像是接收不到他的眼神一樣,還面帶笑意地坐了下來,饒有興致地聽著這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