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巴掌直接落在了胭脂的臉上。
「你怎麼不早說呢!這可怎麼辦,那是志兒的東西,那衙門的人不就懷疑殺手是志兒派來的了嗎?你這是要害死你哥哥啊!」朱父又慌又怒,「不行,咱們快去追回來,咱們不報案了!我們不能報案了啊!」
「可是哥哥要害死我們!爹,他不認咱們的!」胭脂連忙喊道,拽著朱父不讓去,「不報案,難道您認為哥哥會放過我們嗎?他能殺我們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爹!」
「他是沒見到咱們,一時糊塗了,你不能一次機會都不給你哥哥啊!你這孩子的心咋這麼狠呢?你想想你娘,她這一輩子多苦啊,到死了還念叨你哥哥,她才走多久?若是被她知道咱們害你哥哥,你說她能瞑目嗎!?」朱父想起妻子,也覺得很是愧疚,頓時老淚縱橫。
蕭雲灼站在隔壁的院中,靜靜看著。
苗氏的靈魂,從昨晚上起就十分暴動,一會兒哭一會兒氣,一會兒悔,一會兒怒,就沒見過這麼複雜的。
蕭雲灼也沒安撫。
那是苗氏的二十年,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三言兩語便讓對方平靜下來。
「我就是想到我娘,所以我才要報案!」胭脂也氣哭了,「爹,他配得上我娘二十年的牽掛嗎?!我們家窮,他不認我們沒關係的,我們這等人家,也爭不過,壓根就不會妨礙他什麼,可他直接要我們的命啊!昨天若不是隔壁住著幾位恩人,我們還有命嗎?難道我們一家子都死乾淨,才算是對得起我娘?」
「爹,我也不小了,你想過我嗎?我也是個人啊?」胭脂見她爹抬腳往外頭走去,喊了一聲之後,直接痛哭。
「從我生下來起,他就奪走了你們,哥哥是無辜的,所以我不怨,我也想努力幫你們找到他,也想要一家團聚!可是,我不能當個傻子,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我還要為他考慮!您和娘願意將命綁在他的良心上,但我不要……」胭脂又喊道。
朱父腳下如有千斤重。
兒子,是自己和妻子念了二十年的。
女兒,從小懂事兒,牙牙學語起,就知道撲在她娘前頭,是會保護她親娘的好孩子。
這些年村里多少人笑話他沒兒子?可胭脂永遠會替他說話,會張牙舞爪指著那些人罵,人人都說她牙尖嘴利,可誰都會羨慕他有這麼個好閨女。
「這都什麼事兒啊!」朱父直接蹲在了地上,粗糙的雙手抱著腦袋,渾濁的眼睛看不清前路。
……
霍碣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
等他稀里糊塗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馬車上,往回走了。
「當真是好多血……」霍碣搖了搖腦袋,「娘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相公,你下回可不能這麼傻了,你哪裡打得過那個黑衣人啊,從他與我對打的招式來看,這人肯定是在武館學過的,而且還挺厲害,只是不知為何,好好的身手不加以利用,竟然要做殺手……」郭豺女理解不了。
「過幾日讓人去衙門問問就知道了。」蕭雲灼說著,然後瞥了霍碣一眼,「嘖,表兄剛才,真是威武極了,倒下去的聲音,也格外地響。」
「……」霍碣氣得噴火,「在下不才,雖是柔弱,可也比你親兄長和弟弟略強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