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絡腮鬍迷路闖進山上被打後,對那戶人家就恨上了,總得找回場子才行。
不過李老實是個軟蛋,每天躲在村里找些草藥混日子,而同行中踩到陷阱的那人也是個膽小怕事的,被放下山第二天就帶著一家子跑了。
有著同一個仇家,現在這兩人就成了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絡腮鬍蹲下身低聲道:「胡老大,你看見那幾袋子白面了嗎?現在這物價,賣出去就能五兩銀子,聽說還有油……要是我們有這些糧,完全可以換一個村子住著,這個冬天就好過了。」
他掰著手指,慢慢說著自己在醫棚雜工那裡打聽的消息。
現在雖然說要流民回鄉,可是從戰亂一起流匪橫行,各處官府新換縣尊,首尾不接,無暇顧及鄉野,無論是回鄉還是路上並不安全。
就是要回去,自己也要先搶些白面吃幾頓好飯,有些力氣也不怕被別人搶。
之前江枝幾次來村里換糧,都落在那些流民眼中,想瞞是瞞不住的。
可是,絡腮鬍很快就被蓬頭男潑了冷水:「你想啥好事!那樣遠的路,等你爬上去就累得夠嗆,哪裡有力氣搶。
再說了,還有那個心狠手辣的小崽子。」
提起小滿,兩人只感覺腦門疼,尤其是絡腮鬍,現在腦子上血洞還沒有掉疤殼。
窮凶就極惡。
絡腮鬍黑了臉,一把丟了手上的火棘果,狠狠道:「我們那晚只是沒有防備。
我就不信,兩個大男人,還會拿一個小孩子沒辦法。」
蓬頭男摸摸還在疼的腦袋,也定下心:「試試也無所謂,反正,我們是被人打了,醫棚不撐腰,我們就給自己找個說法去。」
兩人主意一合,立即商量起怎麼上山。
此時,江枝幾人還在山坡地里燒著乾草。
雖然無風,周圍也還是綠葉青草,不太擔心引起山火。
但經歷過那一夜的山火,誰也不想再來第二次,為了安全起見,兩家人能走的都到地里來了。
幾個人一邊燒雜草,一邊挖鬆土壤清理草根。
等燒完坡地,把漚了一個夏天的各種糞肥送進地里,再等一場雨來,就可以播種冬小麥。
這一次妮妮也到地里來了。
春鳳已經聽徐大柱說了起火的事。
「那晚上若不是有江嬸子將人帶去梯田上,還燒出火帶,兩家人不光是房子不保,就連人要被燒死。」
春鳳是知道山火的,現在又要燒乾草,就將女兒帶上,讓她從小就學會如何在山裡生存。
不過此時的小妮妮沒有關心燒火,而是跑去地邊,攀上一堆亂石,摘著石堆里長出來的火棘果,還有黃澄澄的野菊花。
她對這些紅紅的果子,黃黃的花朵很喜歡,小手不停的揪著往下丟,摘完一處,她就喊一聲:「奇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