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果實汁水充盈味道香甜,這也是孩子們容易誤食的原因。
馬桑鹼毒跟附子的烏頭鹼一樣劇毒,是可以做農藥的。
馬桑籽磨粉拌米糠,撒入水中,魚食用就會翻白浮水面,所以又叫「醉魚兒」。
江枝的馬桑粉自然不單能醉魚,有這東西再對付野豬就有法了。
而且,江枝也感覺自己需要多多準備。
無論什麼時代,只要有人能踏足的地方,只要融入社會,就沒有所謂的淨土存在。
不能高估別人的友誼,更不敢低估人心的複雜……
這邊剛剛磨好,巧雲就從灶間出來,手上端著一盆熱水:「娘,藥熬好了,你那裡快了吧!」
江枝忙著將輾好的藥末小心收起來:「快了快了!你放涼我就過來。
哎,把你春鳳嫂子和妮妮她們都叫來,大家一起洗。」
陰雨幾天,今天是難得的陽光,江枝叫巧雲熬了墨旱蓮草給大家洗頭。
旱蓮草又叫烏髮草,長在路邊溝邊,隨處可見。
種子像一個個小蓮蓬,花朵就像白色的小菊花,折斷枝條流出黑色汁液,鮮草搗汁熬汁洗髮,能讓頭髮烏黑亮麗,預防脫髮。
這也是個古法護髮,巧雲她們這些女人都用。
聽說江嬸子這裡熬了藥汁洗頭,剛跟妮妮摘了枸杞子的春鳳和小滿奶上了崖。
幾個女人在崖上的石台邊,站在秋日的陽光下,一邊聊著家常,一邊相互著澆水清洗長發。
旁邊,已經四個月大的小彩霞躺在小滿爺編的搖籃里,眼睛看著娘,嘴裡喔喔唱著,小腳一蹬一蹬,搖得籃子上方掛的紅布猴子晃來晃去。
小野豬躺在搖籃旁邊,陽光曬得它懶洋洋的,隨著小彩霞的喔喔聲也跟著哼哼。
「嬸子,大柱哥說他腿有些感覺了,昨天我用指甲劃了一下腳底,他的腳趾頭就動,是不是要好了?」春鳳輕輕揉搓著江枝的頭髮,低聲問著。
她不敢讓爺奶知道,怕是個誤會,大家白高興一場。
江枝也無法判斷是不是在恢復,癱瘓患者也會有一些生理反射。
但人體的自愈力是非常大的,不排除這個可能:「不管好不好,有反應總是好的,大柱真要能站起來,還全靠你的功勞。」
從徐大柱身體開始恢復起,體重就快速增加,小滿爺奶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輕鬆幫他搬腿捶背。
現在起坐移動,除去小滿,就只有春鳳能做。
以前徐大柱每天都是躺在被窩裡當木頭人,現在要天天坐在外面,活動量增加,伺候的人工作量也大增。
雖然他自己手臂可以用上力氣,但一天裡幾次搬上搬下非常累人。
正因為照顧病人辛苦,大柱才讓她改嫁,不用辛苦幾年最後還要背上寡婦的名聲。
春鳳紅了眼,她不怕辛苦,只希望大柱哥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