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生孩子,這就是要命的事!
江枝抬腳就進了窩棚,撲面就是一股濃濃的血腥,桃兒娘還清醒著,可臉已經白成紙。
田貴跪坐在地上,手中端著一碗潑撒大半的糖水,趴在她頭邊哭:「你想想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好日子,一定要堅持住。」
小泉小溪被劉氏和夏母攔住無法靠近,急得又哭又跳的喊著:「娘」。
田桃兒抱著剛剛出生的小弟沒有哭,面無表情,但眼淚一直在眼睛裡打轉。
江枝低喝一聲:「都不許哭!」
窩棚里立即壓低聲音,孩子們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夏母低頭道:「江村長,我已經讓蕙蘭過來了!」
不料江枝也正好開口:「秀才娘子……」
聽到夏母也讓秀才娘子過來,頓時詫異:「你讓秀才娘子過來……你知道了?」
夏母此時也沒懂江枝在說什麼,只道:「我家裡還有一片參,先給桃兒娘吊一口氣。」
有人參!
江枝眼睛亮了。
就在這時,一身素衣的秀才娘子跌跌撞撞跑進來,手上捏著一個小布包。
夏母來不及對江枝多說,拿過秀才娘子手中布包打開,裡面是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一片薄參。
這是給兒子每次發病後幾天飯菜不進準備的,到徐家村後發病少,也就有剩下。
她走到床前跟前,把參片毫不遲疑塞進桃兒娘的嘴裡:「你含著別慌,緩一緩,只要胎衣下來就沒事了。」
江枝轉頭看向秀才娘子,有人參撐著,桃兒娘的命就能撿回一大半。
秀才娘子也看向她,臉比桃兒娘還白,就連身子都在抖。
剛才,婆婆讓人告訴自己,拿出給相公準備的參片,她就知道村長說的最後時刻到了。
江枝拉住夏母,附耳對她道:「我有法子能取出胎衣,但要秀才娘子幫忙。」
「她幫忙?」夏母不覺得江枝會在這時候開玩笑。
「是,看你捨得不?」江枝再次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婦人血水總有人覺得是污穢,夏母雖然自己不在意,但她是否在意兒媳婦做這事,還是需要提前問一聲。
隨著江枝的話聲,夏母眼睛越瞪越大,拼命點頭:「你這法子聽起來可行,救命的事,還分啥舍不捨得。蕙蘭,還是你自己選!」
秀才娘子點頭:「我願意試一下!」
很快,窩棚里的人除去田貴,其他所有人都被清理出去,就連劉氏也不許留下。
這種事情實在太驚世駭俗,不方便讓多的人知道,哪怕劉氏是個老好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