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家裡孩子十多歲,已經是半個勞力,要是每個孩子每天需要兩個時辰在學堂念書,這得耽擱多少農活?
還有作坊里的錢也要少掙,自己家孩子不考官不研學,能上夜校識幾個字,能算幾筆錢就滿意了。
也有覺得不交束脩就能跟著秀才公在學堂念書,這種好事哪裡找去。
家裡農活再多,自己早上早點起床,晚上遲點睡覺就趕出來了,不差孩子做的那點事。
聽到大家的議論,江枝才發現自己犯了經驗主義的錯,她跟夏秀才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夏秀才當初是一直在學堂讀書,從早到晚專心致志,舉全家之力供他念書。
江枝自然是從幼兒園到大學讀過來的。
忘記了農家人對念書多少還是牴觸,覺得孩子每天念書,家裡就少了一個人幹活。
這種事情在現代九年義務教育時就遇到的,還需要立法才勉強能保證實施下去。
這事其實很好解決,只需要把兩個時辰分成早課晚課就是,具體情況讓夏秀才按課程安排。
習字、講解課就需要在學堂上,背書課可以在回家放牛中進行,不用拘在教室。
不過,這話她不想對大家解釋,也不會就這個問題有半步妥協。
自己讓一步,說不定就有人說兩個時辰太多,一個時辰行不行?
兩天上一次行不行?
畢竟在蚊香作坊里做活,能掙的就是真金白銀。
江枝沉下臉,環視眾人,壓著嗓子道:「是不是給你們臉了,你們就感覺骨頭輕。
我先把醜話說在這,你們可以不讓孩子念書,留在家幹活。
但我也有規定。
以後凡是在秀才公上課的時間段,誰家孩子出現在作坊,誰家那一天做出的所有蚊香盤充公不著數。」
林小虎家和其他幾家還想嚷上一嚷,說孩子要幹活啥的,聽到做蚊香都全部不作數,頓時就一噎。
而眼見其他人家都支持贊同,那幾個人只能悻悻閉嘴。
在這個村里,江村長的話比聖旨還管用,皇帝老兒管不到自己那幾文錢,江村長能管著。
江枝接著道:「秀才公不收大家的束脩,但村里會每月給一兩銀子的茶水錢。
彈琴費指甲,說話費精神,每天晚課秀才公滔滔不絕的講課,你們當著是陪你們說起來耍的嗎?」
說完,江枝轉頭看向王小菊:「這事你要記下了!」
之前夏秀才只得了自己補貼的糧,另外就是村民幫忙幹活,講了這麼久的課沒有真正意義上發工資,這次就得把老師的基本工資定下來。
夏秀才還兼任著財務總監,不管多少,這部分工資還得另外計算。
王小菊趕緊點頭:「記住了,從作坊的基金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