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是水清在商城買的,只是裝進他在府城買回的瓶瓶罐罐里,拿出來用不顯眼。
廚房裡,水清已經攆走兩個小兒子,掀開范招弟身上的單薄衣衫時還是震驚了!
破皮的滲著血水的傷口、青紫色的印痕,遍布在瘦弱的身軀上。
以及一條條烏黑暗沉的陳舊傷痕。
沒有一塊好皮膚!
面前只是一個八虛歲的小姑娘。
水清深吸一口氣,說道:「要是疼可以喊出來。」
喊出來不會減輕疼痛,但是疼的時候還要忍著不發出聲音只會更難受。
范招弟點頭,牙齒還是本能的死死咬住,不讓疼痛聲音泄出來。
以往的經驗教會她,發出不好的聲音會招到更嚴重的毒打,無論她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管她能不能忍住。
水清正準備回主屋拿毛巾和藥,就聽到廚房門被敲響。
打開的門縫中,范進遞上手中的東西,「水清,帕子和藥我拿來了,你看下有無遺漏?
我就在門外守著,要什麼我再去拿。」
水清檢查了一遍。
范進心細,做事沉穩周全,沒有遺漏。
她對上范進吩咐:「你讓晏秋去找套乾淨的衣裳。」
招弟身上的衣裳本就補丁摞補丁,不知道被哥哥姐姐多少人穿過傳來下的,如今再被石頭樹枝一划,更是破破爛爛的沒法穿。
而且上面滿是泥污,也不利於傷口癒合。
范進聽話的去找晏秋。
水清將門關嚴實。
外面天昏地暗風聲呼嘯肆虐,廚房裡有灶火照明,明亮清淨。
水清舀了沸水先把本就乾淨的木盆仔仔細細燙過幾遍,毛巾也燙過。
然後舀入沸水,再兌入之前晾涼的涼白開。
試了試水溫,不冷也不燙,她方才給范招弟仔仔細細的擦拭身體。
動作小心而輕柔。
范招弟只覺得鵝黃灶火下的水清仿佛在發著光。
印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只感覺到一絲絲輕微的疼,完全可以忍受。
她鬆開死死咬住的牙齒,輕聲道:「嬸子,你幫我把後背的擦下就成,剩下的我可以自己來。」
「沒事,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的,要是弄疼你了要記得說。」水清不放心的叮囑。
這孩子身上手臂腿上哪哪都是傷,看的她都疼,哪裡還能讓她自己擦傷口!
范招弟急急開口:「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水清只想嘆氣。
擦乾淨後,又仔仔細細的全部塗上促進傷口癒合的藥。
廚房門傳來扣扣扣的響聲。
水清走過去,打開一條縫,見只有晏秋一人,將門打開大一些,讓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