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一家人吵吵鬧鬧很正常,但怎麼可能只是吵鬧一下就下死手或毒手?那豈不是連個人都不是麼!
鬆了口氣的范四柱提著菜籃子,腳步輕快的走到村頭圍牆下,仰頭喊道:「爹、大哥,晚飯送來了,快下來吃吧。」
范前一肚子怨氣的攀著沙袋後的木頭樁子爬下來,不滿責問:「怎麼送來了?這麼冷的天我回去吃熱乎的多好。」
范四柱雙眼睜大,壓低聲音提醒:「爹,值守的時候不能回去,只能送過來吃,別人家都是這樣的。」
又看到大哥也順著木頭樁子爬下來,驚恐的急忙說道:「大哥,你不能下來!
你要和爹交叉著吃,上面不能沒人看著。」
村子上前後大門值守的人一天也是四批,上午、下午、上半夜、下半夜,每批人值守的時辰都不長就是為了避免過度疲累沒精力,更為了安全起見,改為兩人一起,這樣吃飯、入廁或者有個瞌睡啥的也有另一個人替換值守。
其他人家值守的時候他看過,執行的老嚴格了,怎麼到自己爹爹和大哥根本不按照規矩做?
范大柱沒好氣的罵道:「就你死腦子!天這麼黑,又這麼冷,誰能知道,快閉嘴。」
范四柱轉頭向范前告狀:「爹,你看大哥他」
「你大哥說得對,你就是死腦子,咱們家離這麼近,非要巴巴的送過來,讓你爹和大哥頂著冷風吃!你就不能腦子活絡一些?」
「可別人」
「別人家在後面,咱們家在最前面,偷偷回去吃頓飯誰知道?
一頓飯能有多長時間,怎麼就危險了!」范前越想越來氣。
剛開始李長林帶著傷回來他是很怕很擔心,也是支持老村長決定的,但這麼多天過去了,風平浪靜!一點事都沒發生。
尤其村子上漢子去府城賣東西打年貨說的多驚險,但不也安全無恙的回來了?
老村長也是個死腦子,不知道變通,這都臘月二十七了,眼看著沒兩天就要過年,還讓一天四次的巡護值守!存心折騰人。
范四柱呆呆地看著爹,不敢吭聲。
范前喝著不太熱乎的菜糊糊,啃著硬梆梆的黑麵餅子,寒風一吹,只覺得更冷了。
「行了,你回吧,待會我就要回家睡覺,你要是敢嚷出聲,看我不揍死你!」
范四柱驚訝的張大嘴巴,現在才吃晚飯時辰,最少要到子時才有下半夜的漢子來交接爹和大哥,爹怎麼能待會就回家睡覺呢?
他是覺得大哥一個人就成嗎?
爹未免太放心大哥了。
夜晚。
范四柱只覺得躺下沒多久,就聽到一個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響。
他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著,只能祈求老天上半夜千萬別出事!
轉而想到還有大哥在呢,真要有事大哥會敲響銅鑼提醒的。
睡到迷迷糊糊之間,他聽到銅鑼晃動的輕微聲響,驚嚇坐起後,仔細一聽又沒有,以為自己嚇自己,拍拍胸膛準備繼續睡,一抬眼看到面前的人差點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