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放心,咱們聽話著嘞。」
「誰要是不聽水清大妹子的話,我第一個削他!」
「對對!咱們村子能走到今天多不容易,昨晚讓范前和范大柱兩個蠢的連累,再要是出來第三個,那我殺了他的心都有。」
不需要外人動手,她都想滅了村子上的懶貨和蠢貨!
「我也一樣。」
附和聲此起彼伏,老村長几位老人家很滿意。
他們要是再年輕個十來年,此刻能幫忙幹活就好了,而幫不上忙,也只能儘量不添亂。
幾人又叮囑水清幾句要休息好,方才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各自回家。
水清昨晚幸好上半夜睡了,不過下半夜一直到晌午還未休息,確實也有些疲倦。
她朝眾人交待了注意事項後,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大伯哥家。
范進瞧見水清過來,迎了上前,低聲詢問:「怎麼不先回家裡睡上一會?這兒有我守著就行。」
大哥家裡亂糟糟,又到處是血,水清連續操勞在這兒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
「婆母屍骨未寒,前面村子上事情多脫不開身也就罷了,空閒了還是得過來守一守。」這畢竟是范進的親娘,兒女的阿奶,明日就下葬了,只一晚累不著她。
范進抿了抿唇角,輕聲叮囑:「那你待會困了就靠在我肩上眯一會。」
水清點頭。
兩人進了堂屋,兩邊涇渭分明。
這邊是晏秋星回晚夏江河湖,那邊是哼哼唧唧抽泣喊疼的范大柱二柱三柱以及目光無神的范四柱。
見水清進來,一向自持范家長孫的范大柱習慣性想嘲諷兩句,猛然想到之前被四柱揭發的真相,不甘不願的閉上嘴。
堂屋裡的氣氛沉悶而壓抑。
晏秋這邊之前阿奶要賣她們,委實沒有多少感情,悲傷但不悲痛;而范大柱幾個大房金孫孫本來出於面子也要嚎嚎大哭做做樣子,不枉費阿奶疼他們一場,只不過被范四柱揭發後乾脆也不做樣子了,所以堂屋裡異常安靜。
水清覺得安安靜靜也好——昨晚上范大柱幾人嚎嚎大哭的樣子她還記得,哪成想哭的最大下手最恨!
太假了。
若是沒有發自內心的悲傷,還不如都真誠些待著,至少不吵人。
范進朝水清低聲商議:「水清,明日幫我娘抬棺的人找好了,如今天寒地凍大家都出力了,孫家和趙家如今的情況是沒能力答謝的,我想著由我們置辦幾桌豆腐飯答謝村子上人幫忙,成不?」
現實還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昨夜的事畢竟是他大哥和侄子的錯,若不是他們兩人,孫家尤其是趙家不會一下子沒了好幾個。
水清知道村子上的白事宴也叫豆腐飯,以豆腐為主材料配飯或麵條,是窮人家對前來弔唁的人最簡單的答謝方式。
她還沒來得及回應,對面的范大柱幾人耳尖的聽到,立馬反駁:「早上村子上人過來弔唁,沒送任何奠儀,請幫忙抬棺的漢子吃飯就罷了,咋還要置辦好幾桌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