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逐星殘忍揭露了他的身世,將其他人隱瞞的那個邪魔身份也告訴他。
應臨崖一點一點,終於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逐星現在才回想起來,自己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猜不透這個男人的想法了。
他怎麼可能真的如自己口中所言,是個莽撞優柔的人!
她呼吸逐漸劇烈,先前被忽視的所有線索,在此刻逐漸串聯到了一起。
「你知道我想殺段驚塵和白清歡,所以先一步將我打傷,逼得我不得不閉關養傷……」
「龍侍將人請來之後,你沒有第一時間去將人滅口,反而等到我出關之後才出手,中間不知道耽擱了多少時間。」逐星畢竟曾經是那位在滅世邪魔手下,權掌無數妖部的妖將,在暴怒冷靜下來以後,立刻就意識到了這裡面的問題。
這不是應臨崖的作風,他從來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更不是一個會給對手留機會的人。
相反,他是一個非常會演,會示弱,會以假象擾亂對手的判斷!
遠處濃霧翻滾,劍氣像是一道驚雷,素來無風無雨的應家祖地,也像是被生生劈開了一道裂縫。
「你是故意的。」逐星不可思議地看著應臨崖,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你刻意拖延時間,為的就是讓段驚塵把老瘋子引來!」
應臨崖一身玄色衣裳,從容立在廢墟之間,如一株挺拔而古樸的高樹。
他很輕微地點頭,倒是承認了。
「是。」
「可是你是如何知曉來的人是白清歡而非段驚塵的!」逐星依然不解。
「我不知。」應臨崖平靜道。
「若來的是他,她自會想盡一切辦法找人來救他。」
「呵。」逐星氣到了極點之後竟笑出了聲,她憎惡看著應臨崖,「你倒是對你前妻和她新歡之間的感情很有信心。」
「不是有信心。」他偏過頭,深深看了一眼白清歡,眼底有晦朔不明的光在浮動。
他說:「只不過她就是這樣人。」
當她在意某人的時候,便會傾盡全力對那個人好,熾熱且真誠到能夠讓所有人動容。
逐星握緊了拳頭,身後的尾巴狠狠在地上砸,幾乎將那些破碎的瓦礫石頭全部擊成粉塵。
這數千年間,自應星移死後,她從未有哪一刻像此時這般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