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帶刺,恭恭敬敬的行禮將兩人距離拉開,擺明了要撇開關係。
裴清宴看著他,仿佛沒聽出來一樣,他說:「不謝,只是那天你走的匆忙,想著明日若是你未交課業會被責罰,便幫你帶過來了。」
這話說的曖昧,好像兩人原本就認識似的,他一個商賈么子,怎配讓一個即將承襲的世子掛念?
沈知嶼狐疑的看著他,卻見面前的裴清宴站在那兒跟無欲無求的佛休一樣,不沾染塵埃,這話倒是像沈知嶼多想了。
算了算了,還是少接觸為妙!
「那多謝了。」沈知嶼正式拱了手道了謝,便又回了自己的位置,打開書開始裝模裝樣的看。
裴清宴看著他低著頭看書,徐書齡氣沈知嶼不懂規矩,兩邊看了看,擔心裴清宴生氣,卻發現裴清宴盯著沈知嶼看了一會兒,他連忙提沈知嶼解釋道:「這孩子怕是要到月末考核了,這時候開始著急。」
「嗯,徐夫子,我還有課先走了。」
「是是是,課業重要!課業重要!快回去吧。」
送走了裴清宴,徐書齡眼神還留在遠處,心中喟嘆,不愧是汝南王府唯一世子。
終於送走了人,沈知嶼可算是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人犯什麼毛病,不過確實也幫了自己免於責罰。
下了課,沈知嶼還記得在家裡躺著養傷的崔少煊,出了尚學宮便直奔將軍府,他打算翻牆頭進去。
只不過才走幾步,面前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通體為玄色,比其他普通馬車要大上許多,深色車簾將其內完全遮住,看不清內里是什麼情境。
沈知嶼不記得這個輛馬車,不過此馬車低調卻不失奢華,那馬車木材可是上好料,價值不菲,裡面坐的人應該也是高權之一。
他正要走,馬車上的馬夫來到他身側躬身說道:「沈小少爺,世子說可以帶您一程。」
沈知嶼一聽「世子」兩字就知道是誰了,他看了眼將車內遮住的窗簾,心中起了疑。
裴清宴有這麼好心?
「知嶼謝過殿下,只是知嶼現下有急事,暫時不回沈府,世子殿下若有事找家父,便先行吧。」
那馬夫年紀看著有些了,鬢角有些白髮,眯著眼笑時極其和藹可親。
他也沒走,反而說:「殿下知您要去將軍府看崔小公子,正巧殿下也有要事前往將軍府,這才與您順路,所以捎帶您一程。」
裴清宴就連手下人也都是披著人面的笑面狐狸,恭恭敬敬,語氣不緩不急,就算明知沈知嶼不願配合也都穩重如山,沈知嶼心中不免對裴清宴這人又多了一層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