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眼看著就要散了,沈知嶼的馬車與張渃的不在一處,兩人分開走後沈知嶼便獨自去找自家的馬車,想著哥哥應該不至於把自己給忘在唐府了吧。
才到了門口,一名眼熟的小廝笑著走了過來。
「沈小公子,我家殿下請您過去。」
沈知嶼瞧著那小廝,終於想起來是誰家的了,那天裴清宴在馬車要載自己回去幫自己溫書,好似也是派的這小廝。
不過他怎麼在這兒!
沈知嶼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實在不想惹怒了裴清宴,想著也只是說幾句話,於是跟著小廝走了。
裴清宴的馬車停的位置還算比較隱蔽,那些漸漸從唐府出來的人應該看不見的,沈知嶼踏上去,一掀開帘子便瞧見裴清宴端正的坐在那兒正閉目養神。
「世子殿下找我何事?」沈知嶼找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偏頭問道。
「今天是第五日。」裴清宴淡漠的嗓音在馬車裡響起,本就不冷的溫度瞬間降了幾度。
沈知嶼怔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少頃才想起來約定好的作畫的日子。
可沈知嶼不是很想去,都什麼時辰了,於是他委婉道:「這天色也不早了……」
「落日餘暉,是正好入畫的時候,若是覺得太晚,可叫人提前收拾客房,正好等明日繼續。」裴清宴似乎已經替他安排好了,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樣。
這是要扣下他兩日啊!
他都不敢想,這兩日與裴清宴待在一起能發生什麼!怕是第二天出來的時候,哥哥都只能見到涼透了的自己吧!
「其實……晨曦入畫也甚美,不如……」
「也可,隨我回去早睡,早上寅時唐叔會叫你起來,以免你要從家過來要丑時起來,休息不好,畫也做不好。」他好似真的擔心畫的問題,就連時間都給沈知嶼算的清清的。
沈知嶼甚至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說什麼不好,非要畫晨曦!那得起多早啊!
「不不,我覺得還是落日餘暉的好!」沈知嶼連忙改口,可他真不想與裴清宴待兩日。
「不如……我明日申時來為殿下入畫?這時候太陽要落了,怕是來不及。」明天一天快些畫,應當能在晚上畫完。
沈知嶼甚至已經想好了說辭,要是真沒畫好,那就承認自己畫技差,主要還是快些遠離裴清宴這個危險的人。
裴清宴終於掀開眼瞼,他看了一眼沈知嶼,又掀開帘子往天上看了一眼,而後說道:「快些走,來得及。」
沈知嶼甚至面上的表情都要維持不住了,他想朝這人破口大罵,怎麼油鹽不進呢!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自己不想在他那兒留宿吧!他是眼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