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公主到時,那天正下了一場大雨,沈知嶼正與張渃在茶樓,崔少煊這幾日依舊悶在房子裡不出來,他們二人也沒法勸。
他看著樓下行色匆匆的人發愣,有一瞬間竟然會覺得這一切都不太真實,仿若置身虛化,與夢裡的一些景開始重合,又開始分裂。
沈知嶼忽然覺得頭有些疼。
張渃見他狀態不對,連忙放下茶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沈知嶼搖搖頭,說了句沒事。
他揉了揉太陽穴再次看向窗外,又都恢復正常。
「真沒事?這幾天天氣有些涼了,是不是穿太少?」
「真沒事,可能就是前幾天沒睡好吧。」爹爹又沒了消息,這幾日晚上總是睡不著,也不知道為何,那天從裴清宴的宴會上回來後總是做夢,夢的依舊是那地牢。
幾乎是夜夜驚醒,屋子裡的燈要更亮些才能睡著。
「不然我們回去吧,這雨確實要下大了。」
他們確實也聊的差不多了,北涼那邊暫時不會再打,可是西北放的突厥卻也不得不防,只是不知道何時再去罷了。
總要過個年再走吧。
沈知嶼將袍子穿好,兩人正要走,一個人影卻忽然竄了出來,直直撞進沈知嶼的懷裡,將沈知嶼直接撞了個踉蹌。
「小心些。」沈知嶼低頭一看,竟然是個淋了雨的姑娘,個頭比燕國的女子要高一點點。
「公子幫幫我吧,外面有人想拐我去青樓!」她聲音帶著哭腔,沈知嶼只能從側面看見她的容貌,只知道是個俊麗清秀的女子。
「你為何不報官要往茶樓跑?」沈知嶼還是知道分寸,想要將女子推開些,可那女子卻雙手環住他的腰,緊緊的難以推開。
她說:「那是我家裡人,我不想……公子幫幫我吧。」
聽聲音確實要哭了,沈知嶼掃了一眼她頭上的簪子,沒再拒絕。
「張渃,你先回去吧,我帶她先走。」沈知嶼先叫張渃回去,自己反而拉了拉外袍將這姑娘整個罩住在懷裡,將她往茶樓後院帶。
到了柴房,他將人鬆開,那女子終於露出全部面貌,長得倒一點兒也不柔弱,倒更古靈精怪一些。
沈知嶼看她被雨淋的厲害,於是將袍子脫下來搭在她身上。
「淋了雨就快些回去吧,我知道你剛剛是騙我。」沈知嶼不問緣由,幫她只不過順手的事,瞧她模樣應該也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小姐。
她反倒有些好奇了,笑著說:「你怎知我是騙你?我自認為剛剛裝的還挺像。」
沈知嶼指了指她頭上的釵子,說:「你髮釵做工精細,非富貴人家是輕易買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