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忘了你!」沈知嶼覺得不可思議,他究竟在說什麼胡話?
「你說要來帶我去一個地方,我在那裡等了好久,可是你沒來。」他低聲說。
「什麼?」沈知嶼沒反應過來裴清宴是什麼意思?
直到他說:「城隍廟,我真的等了好久。」
其實從前說不怨是假的,他真的等了他足足三天,皇帝的人就在附近,再晚些走大概他會死在那裡,可是他想等他來,那個明艷的沈知嶼,他想與他說再見,想說不許忘記我。
可是他沒來。
即便知道他生病了,可是當看見沈知嶼知道他不見後似乎沒什麼反應,他依舊身邊有那麼多人簇擁,仿佛自己真的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一般。
「你……」沈知嶼看著裴清宴,有些震驚,他實在沒想到城隍廟裡那個不愛說話的狼狽少年竟然是裴清宴。
「沈知嶼,別拋下我。」裴清宴忽然將額頭擱置在沈知嶼的肩上,他說:「利用你的事,是我對不起,毒藥是我給的,聞人胥找我要的,這些都是為了躲過那些人的耳目,對不起。」他只說了聞人胥的事情,但是沈知嶼知道,在他查到聞人胥是他師傅時,一切利用便已經開始。
「裴清宴,那件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可是裴清宴,你要做的事情,沈家不能牽扯進去,你放我離開吧。」
信給他了,既然信裡面的東西是有關那位與汝南王的事情,那麼沈家最好便是不要與裴清宴再有任何牽扯。
裴清宴就這樣待了一會兒,他最終直起身來,說:「我知道了,等一切結束之後,沈知嶼,你不能再拋下我了。」
最後,他還是放了沈知嶼回家。
過年的時候,沈知嶼瞧著外面的煙花許了願。
明年大家一定要平安順遂。
大概老天沒有聽見他的乞求,年才過便頻出變故。
有人彈劾太子私自養兵,皇帝震怒,派人搜查還真搜到東西,顧玄祐被奪去太子之位,得了個流放的結果。
沈知嶼不可能不驚訝,顧玄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想起兵造反?
那裴清宴呢?現在是與太子已經不再來往了嗎?
裴清宴走進詔獄裡,顧玄祐沒有受太多刑罰,畢竟也是皇子,沒人敢動他。
可是他現在的模樣實在狼狽,一身的頹廢,與曾經那樣風雅模樣相差甚遠。
「這便是你要信的人。」裴清宴看著他,冷聲道。
顧玄祐嘆了一口,他說:「那畢竟是我的父親。」
「可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