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聽到裴清宴後面一句話時,他卻震怒。
「陛下,我想要一個真相,我的父親,究竟是如何死的?」裴清宴聲音清亮,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那些正拿著酒杯的人手一松,杯中的酒全灑在了自己衣袍上。
倒不是他們知道什麼真相,而是裴清宴太過大膽,敢這樣質問皇帝,這不是在挑戰皇威嚴麼。
顧乾烺臉上沒了笑,他冷冷看了一眼裴清宴,而後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樣,像真在懷念故友。
他說:「清宴啊,你父親,確實死的悽慘,你又何苦再問呢。」
虛情假意。
裴清宴原本沉寂的眸子忽然犀利,他嘴角輕輕勾起,露出的笑好像妖邪,他往前走了幾步,上了高台,站在顧乾烺不過幾尺,那些護衛立馬警惕起來,摁住手中的劍緊緊盯著裴清宴。
裴清宴他笑著問:「真是這樣麼,陛下?我的父親,真是死於前朝太子之手麼?」
古樂聲早就停了,台上的舞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們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恐。
只是這其中有一人卻十分淡然,她站在那堆舞娘中間,不說話,眼裡也並無恐懼,像是耐心的等待著什麼。
顧乾烺竟然真有一瞬間有些怕裴御之這個唯一的孩子,可自己是皇帝,他該怕自己才對。
顧乾烺被自己洗腦成功,又覺得這人只是在虛張聲勢,就算他懷疑,可是沒有證據,到頭來自己還能治他一個無禮的罪,發配到遠遠的地方去,他那雙眼睛實在像極了他那該死的父親。
「你在懷疑什麼?清宴,還是說你找到了什麼?你的父親他確實是死於前朝太子餘孽手中,你還有什麼疑問?」他故作淡定的反問他,現在倒是瞧不見一絲慌張了。
皇后喬月心慌意亂的看著裴清宴,叫了一聲他卻得來一個極冷的眼神,讓她再也說不出什麼。
「是嗎?死於前朝太子餘孽之手。」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顧乾烺,而後忽然倒退在最後一階階梯上,他又問:「那麼陛下,您還記得您的承諾嗎?答應我們家的承諾。」
顧乾烺這下心中咯噔一聲,這下確實慌了,那張紙裴清宴應該不知道才對,他怎會知道?
顧乾烺自然不願承認,那東西可是蓋有玉璽,只要那些老臣們見過就知道,這皇位,是他求來的……
實在是他一生中最屈辱的一段,顧乾烺連回憶都不願意。
明明天下也有他的一份力,裴御之是厲害,可憑什麼那些人都只看中他!明明身負皇家血脈的是自己,明明自己才是皇嗣。
「御之,你把皇位給我吧,我知道你不喜歡受束,這皇位你也不喜歡來坐,不如給我吧!」他眼神熱烈的看著裴御之,將眼底的嫉妒與恨深深藏好,叫面前的男人看不出分毫。